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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九皇子是魔帝最小的儿子,不受宠,也不被厌恶。没事时不会想到他,有事也不会想到他,他活得太隐形,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容貌。只身为皇子,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断不会少了他的。
九皇子的母亲出身平凡,却是可以和当年魔后,常亦楠的母亲比肩的绝世佳人。可自古红颜多命薄,她和魔后,双双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流年光景,香消玉殒。
九皇子向来不参与夺嫡之争,独居在府上,伺候的人不过一手之数。他失踪已久才被发现,大抵便是这个原因。他骤然回府又悄然离去而无人察觉,大抵也是这个原因。
夙颜一踏进泗水殿,便见队队人马从书房门口进进出出,人多繁杂,却也井然有序。夙颜寻了个空当挤进去,常亦楠正斜靠在椅子上,听晋宇汇报着什么。夙颜拉了根凳子坐过去,常亦楠顺势揽过她的肩,问:“热吗?”
夙颜点头:“有点。”
侍女急忙端上来一盏酸梅汤,夙颜接过,先喂了常亦楠再一口一口地喝。
常亦楠摸摸她的头,示意她自己玩,又对晋宇说:“加派人手,落黎宫都给我守死了,人也必须得查出来。”
“是。”晋宇领了命,几步便退了出去。
夙颜看着桌上一堆从各地传来的情报,随手翻了翻,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落黎宫的结界破了而已。”
“落黎宫?”夙颜隐约记得,九皇子就是住在落黎宫的。可他不是失踪了好一段时间了吗,落黎宫的结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坏掉。
“昨日就收到了消息,说落黎宫的结界被破了。”常亦楠的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她肩上的碎发,“九弟修为低,那结界是许久之前设的,只为保他安生,从未出过什么问题。他失踪了这么久,结界反而破了。”
夙颜问:“跟他有关系?”
“嗯。”常亦楠点头,“供奉在大殿的灼华剑失踪了,只有可能是他拿的。他回来了。”
夙颜心下大骇。
这九皇子虽行事低调,但若没点保命的手段,又岂能活到今天。之前便说他失踪是常亦驷所为,若是真的,那他便是从常亦驷手里逃出来了。若沿着这条线查下去,所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差了去。若不是常亦驷所为,那又说明了什么?
一个皇子,在这样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战中悄然消失了这么久,他干什么去了,想想都让人心寒。
夙颜脸色并不好,有些复杂地看着常亦楠。
常亦楠倒是没什么担忧,就着夙颜的手又喝了口酸梅汤,笑道:“你这表情,我明日便要死在他们手下了吗?”
“……若是这样,我可不会随你去了!”
常亦楠让人都退了下去,伸手将夙颜抱到腿上,不满地咬她的耳朵:“没良心的小东西!”
夙颜直往后缩,抗议:“谁小?本姑娘都这么大了!”
“十岁算大?”
夙颜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道:“你说我十岁小,常亦楠,难道你有恋童癖?”
常亦楠哑然失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后颈:“如果是你,别说恋童癖,就是乱、伦我也心甘情愿。”
夙颜吸吸鼻子:“哼,美得你!”
他却又笑了:“放心,九弟于我而言,不算敌人。”
夙颜这才注意到他的用词。
他居然一直称九皇子为九弟。
在夙颜看来,常亦楠多少是有些冷血的。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那么多,他在乎的不过就那么几个。诸如常亦驷之流,他杀起来毫不手软。他称九皇子九弟,至少是认可了他的。
夙颜松了一口气。
那厢常亦楠已悠悠凑了过来,含住了她的下唇。
夙颜回到紫烨神宫时,已是傍晚,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
连朝歌一身月牙白长袍,负了手站在柳树下,淡金色的夕阳穿过柳条洒在他身上,神圣而忧伤。他原地踱步,不时看一眼紫烨神宫的大门,欲言又止的模样。
夙颜有点难受,提了裙摆走过去。连朝歌见了她,拱手行礼:“上神。”
“今日天气不错。”夙颜将嘴角扯得老开,抬头看那一抹刺眼的夕阳,“我请你喝酒,千叶酿的迷花错,怎么样?”
连朝歌也笑了:“恭敬不如从命,上神请。”
夙颜搬了最后两坛迷花错。
紫烨神宫的后山静谧得有些夸张,草木茂盛得像原始森林。除了当初流寂带夙颜走过的那条路,其他地方大多行走艰难。好在太阳每日都能照进来,总不至于苔藓遍布,阴森晦暗。
这样的景致,又有月光,最适合饮酒。
月上柳梢,夙颜拿出两只玉杯,先给连朝歌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她一饮而尽,说:“我不喜欢绕弯子,我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真真切切地回答我。不然我一定搅得你东海永无宁日。”
连朝歌喝了口酒:“上神请讲。”
“你对笑笑,可否真心?”
她眼光太凛冽,不愧是天灵体,天生的上位者。认真起来,只一眼,便可似能望进人心里。连朝歌兀自苦笑,这样清冽专注的眼神,他在另一人身上见过太多次,可真正望向他的,屈指可数。
他将杯中的酒悉数饮尽,问:“听闻上古时期神鸟丝音高歌七七四十九天而死。神君取了丝音鸟的尸骨,炼制成了丝音琴。不知上神能否借长歌一用?”
夙颜化出丝音琴,递给他。
连朝歌双手抚在琴弦上,双眼却直视前方,脸色变了又变,没了下文。
夙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稀稀落落,高矮不一的一片,甚至还有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正是她们三人一起栽的果树苗子。那日夙笑栽树苗时不小心被铁锹刮坏了裙子的边角,司嘉从那口子那撕下来一块布条,系在树苗上,说矫正姿势,要让这果树根正苗红。
两人距离果园有些远,在月光下只能看到洁白的一小团,缩在一对嫩绿的叶子中,风一吹便颤了再颤。
连朝歌的视线锁在那上面,久久移不开。
夙颜说:“这是我们三一起种的,有白布条的那颗是笑笑一人种的。”
连朝歌缓缓笑了,她那样的人,很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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