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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霍然出门的时候,总觉着比来时更加沉重,他只能维持着与相思含笑而别,之后便被何氏叫上了马车。
何氏在里头也不过与关老夫人客套了几句,老夫人虽然见着相思前来十分高兴,但由于身子骨不利索,到也没说上几句话。孟霍然与老侯爷说话的时候,何氏都在相思的厢房里替她收拾东西,还仔细将相思带来的人敲打了一番,生怕她们伺候的不用心。
所以等着儿子进了马车,何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侯爷怎么说?”
孟霍然只能大致说了下关于杨王妃的事情,到并没有与母亲细说。
可何氏还是会意道:“我懂,我懂,女人呐!就是命苦。”
孟霍然靠在车壁上,没有焦距的往窗外望去。女人的聪慧与美貌确实让人难以忘怀,甚至可以让人纪念一辈子,然而要说为了一个替代品如此大动干戈他却是不信,说到底,不过都是一场场男人间的权利交易。他的妹妹,只不过是这个交易中的一块砝码,一个用来衬托痴情,缅怀过去,其实不过是为了掩盖野心的遮羞布。
何其无辜!
“咦?”孟霍然突然坐直了身子朝着对面望去。
何氏不明原因,便疑惑的看着他。
孟霍然见着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顺着这条通往侯爷别庄的大路,一直与他们的马车走着相反的方向,不一会儿两辆马车错过,就再不见对方。
“没事,好像是我朋友。”
何氏这时想到娘家的那封信,只是几次开口她都没法说出来,最后只得放弃甚至不想再提。
“公子?那好像是定安伯府的马车。”尔西关上窗帘,转头说道。
“恩……不必理会。”陌篱窝在袖子里的手一握紧,面上却一派平静,仿佛真的不曾在意。
“公子怎么想起来跑到这处地方?离着京都也远,进宫也不方便。”尔东坐在角落里收拾东西,耿直的问道。
尔西偷偷望了眼陌篱,原也觉着这里离着山庄太远,可公子偏偏高价买了这处庄子,还迫不及待连收拾都没收拾就紧赶慢赶的搬了过来,也不知道为了哪般。
可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总有不能问出口的话,否则得罪了主子都还不自知。
“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呗,那么多话?”尔西笑嘻嘻的责备尔东,自己则狗腿的给陌篱递茶。
陌篱其实心思早就不在这里,随着马车离着别庄越来越近,想着相思与自己恐怕就隔着一条小道,那心里的滋味连他自己都觉着难懂!臭要饭的!小心小爷让里头的家丁出来打断你的狗腿!”
庄晋元哪里听过这样的威胁,一把拎过那门房,发泄似的不停扇着巴掌,直打的那门房掉了两颗后槽牙,满嘴是血,眼睛也睁不开了,只能哎哟哎哟的求着饶。
“住手!你是什么人,敢在将军府门口撒野!”
庄晋元气鼓鼓的回过头,他那辆破马车后头跟着来了一辆,还挂着将军府的标示,他讥讽一笑道:“鸠占鹊巢!”
“你胡说什么!”陌子谨憋得脸都红了,他身后跟着柳雅如正皱着眉头看着庄晋元。
“我说什么?你能听得懂么?”庄晋元无赖的扬起下巴,嗤笑的问道。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放开我家家奴,小心我去报官!”陌子谨不敢上前,他手无缚鸡之力生怕被庄晋元打伤了脸,他平日里进不去世家子弟的圈子,就算见过庄晋元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已经不大记得了。
“来啊,去啊!赶紧的,爷就在这里等着你!”庄晋元甩掉了手上的门房,擦了擦手上沾着的血,好笑的盯着陌子谨道。
陌子谨干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总觉着与庄晋元对骂是降了身份,又觉着与个地痞在门口对峙,是伤了脸面。
“不知所谓!”陌子谨牵起柳雅如的手就要往里头去。
“怂包!”庄晋元啐了一口,转身要上马车。
“世子爷?”
庄晋元疑惑的看向身后居然还有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姑娘,让他本能的缩了一下。
舒宛萱见庄晋元下意识的动作,咬了咬唇,但是很快便露出笑容来道:“到没想到,居然在此见到世子爷。”
庄晋元不懂女人,可是他总有种动物的直觉,哪怕舒宛萱在笑,他也觉着心里发毛,总害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敷衍的扯扯嘴角就要上车去了。
“世子爷可是要找陌二公子?”舒宛萱看着门口的情形,便猜到了大概。
“你知道他在哪儿?”庄晋元下了马车问道。
“这个我到是不知,不过我前几天好像见着他的马车出城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舒宛萱慢慢走了过来说道。
庄晋元往车上一跳,道了声谢。
舒宛萱却忍不住笑道:“世子爷不必如此,我可不是那样恩将仇报的人,我想何姐姐也定然与世子爷有些误会,等我有机会与她谈上一谈,想必世子爷也就无眼下之烦恼了。”
庄晋元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就让车夫驾着马车冲着城门口跑去。
“舒姑娘认识这位……这位……”陌子谨尴尬的有些结巴。
舒宛萱眼底划过一丝鄙夷,可是依旧端庄的回道:“那位是肃宁侯的世子爷,脾气不大好,想来最近心情也不佳,到是让陌大公子受惊了,我虽不才到也有几分交情,我替他向你道声歉,你可莫要心生芥蒂了。”
“无事,无事!”陌子谨除了读书便什么本事都没有了,知道是小世子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哪里还会去想讨回公道?
到是柳雅如从刚刚防备着舒宛萱,这会子到是亲热起来道:“赶紧进去吧,姑母想来也是想念舒妹妹的。”
“那我就叨扰了,那一日也是多亏了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