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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挎包包,大口吐出一口气,双手在嘴边做成了一个喇叭状,仰头对着初春湛蓝湛蓝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江雨霏,做个好女孩,你可以的!”
然后我看见,栖息在监狱高墙上的一群鸽子被我的声音惊得逃命似地“扑棱扑棱”翅膀纷纷飞走了,空中有几颗鸽子羽毛仓惶地打着旋儿慢慢飘零下来。
我靠!
老娘又没练狮吼功,用得着吓成这样不?
给点面子不会怀孕的!
我看着那群渐渐飞远的鸽子,发誓下次来看老宋的时候一定要偷偷给包里装只气枪,然后回家给可爱的Kevin煲鸽子汤喝!
回国后没混几天,年大书记就给我办理了工作调动,让我回X市总部工作。
我虽然有点没心没肺,但也不至于对身边为我掏心掏肺的人恩将仇报。我欠年老爹很多,多到因为自知还不起而已经彻底放弃了这辈子如何偿还他的打算。表面上,她在我小姨面前对我厉声苛责,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关心我担心我。
张齐远被我摆了一刀,他铁定不会放过我。年老爹把我放他自己身边,不过是为我撑起一把保护伞罢了!想起我一个人还要继续在研究院孤军奋战,既然他已经为我做主让我回来工作,那我除了顺从,只剩下感恩戴德地接受了!
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就在我下定决定做个好人的时候,上天却不给我机会,我回国之后对我一直一声不吭的张齐远居然玩起了更阴的。
在我被拖进KTV最角落那个包间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尽管嘴巴被几个混蛋用胶带封上了,但我仍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对我施暴的人。
我知道我在劫难逃了,所以我只能牢牢记住他们的模样。
有些仇不能忍,需要当场就报。
可是很多时候,忍一时不仅可以带来风平浪静的效果,最重要的是可以厚积薄发,准备好了才可以给对方最沉痛的一击!
所以,我除了挣扎,拼了老命把对方三个流氓的丑恶狰狞的嘴脸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尽管事后一想到那几个人,仍会恶心到立刻能把几个月前吃的东西吐出来!搜肠刮肚地吐干吐净!
十几年来,只有我江雨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最让我心惊胆颤的噩梦里也没有过自己有朝一日被几个小流氓如此侮辱的片段。
而我,纵使心中愤恨满满,依然无力挣脱,这恐怕是我这半生来经历过的最无能为力的事。
在他们几个人撕碎我身上的最后一片衣服的时候,我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但是他们丝毫不畏惧更不在乎我的眼神,一个个淫.笑着伸出邪淫恶心的狼爪,向我的身体探过来......
妈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是绝望,我以为我可以坚强地坚持到最后,只要他们不弄死我,我江雨霏总有一天可以一刀刀地弄死他们,可是当我脑子里清醒地意识到我马上就要被这几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给“办”了的时候,我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那一刻,我没有了任何日后报仇的想法,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被他们侮辱了,我定是没有勇气走出这个包间......原来这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不是什么狗屁消逝的时光,也不是什么不可避免的死亡,而是无力自救......
正在我绝望地想咬舌头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用力撞开,那一声闷响在我脑子里如同惊雷般炸开,我泪眼朦胧的余光里看到门的方向传来一道并不明亮的光,但那道光仿佛一下子又开启了我对生的渴求,我忙向那边望去,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项明?
我睁大了泪眼,再次开始晃动着身体挣扎起来,人性在危险境况下的本能让我忘记了自己此刻寸缕未着,只祈求着从天而降的项明能如美剧中的superman或蜘蛛侠一样,把我顺利地救出去。
事实上,撞门进来的项明真的如神祗般一样,仿佛身上散发着万丈光芒......不,他比任何一尊神的形象都更加高大,因为他真真切切地降临在我眼前,而不是每天被人供着需要的时候却只能在心里祷告的那种神!
他一进来就先把衣服扔给我了,当看到他那双坚定的眼神时,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救我走的......我流下了生平中并不多的感激的泪,我对自己说,项明这个生死之交,我交定了!
当一阵厮打之后,我听到那几个混蛋拎着装满酒的瓶子恶毒地朝项明的脑袋砸去,“砰砰砰”几声闷响之后,他血流满面,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世界上最无能无力的事情不是不能自救,而是眼睁睁看着离你近在咫尺的人被毒害,你却爱莫能助,那种剜心的撕裂般的痛让我恨不得替他去承受......除了流泪,我仍束手无策。
......
我撵走了百合和林薇,不是因为我对我唤醒项明有信心,而是我想赎罪。
站在项明的ICU病房门口,我狠狠咬着唇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江雨霏,你的命是项明救的,如果他死了,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吗?所以,项明,你必须醒来,必须安然无恙地从那该死的病床上走下来。你明明已经答应了带我这个喜欢冒险的家伙春天去踏青、夏天去漂流、秋天去登山、冬天去滑雪......你不会食言的是吧?如同当时我找你帮我做我定婚宴上的司仪,拜托你帮我找黑客毁了我们分公司的主页,你虽然一开始有点为难,但最后还是全心全力地不仅帮助了我,而且还帮我做得天衣无缝.......你一定要醒来,我还吹牛帮你追姑娘的,你不能不给我报答你的机会!
直到我尝到了舌尖上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我才抹干眼泪,走进项明的病房。
这是他昏迷的第五天,我每天上下午各半个小时进来跟他说话,可是我已经把我那劣迹斑斑的历史都反反复复给他讲了三遍了,他依然对我的声音、对我的故事无动于衷......我知道,他想见的人不是我,他想听到的声音也不是我的声音,他想听的故事也不是我那狗血的往事......
他还在安安静静地睡觉,除了胸腔那里有微微的起伏,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听着连接他身体的那些仪器里发出来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我突然觉得烦躁异常,我有一种上去砸了那些东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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