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这个女人。
这个直到现在他还从未正眼瞧过的女人。
这个在他看来,又傻又呆的女人。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郎程言是在利用她。
不知道他其实,也在利用她。
不知道有很多男人,其实费尽心机,都想利用她。
因为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和她生命一起降临这个世界的秘密。
郎程言,爱吗?爱她吗?
虽然白沙河畔,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眼泪,却没有完全相信。
郎程言是冷的,而他更冷,冷到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情。
他和郎程言,从本质上来说,是同一类人,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在他们所认知的世界里,从来不包含情这个字。
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只是无关大局的。
即使她们的温柔让他们感动,即使她们的妩媚让他们难以自禁,即使她们美丽的外表,让他们赏心悦目,但,那又怎样?不受羁绊的,永远不会受羁绊,就像高空中飞翔的鹰,除非死去,才会停下自己的迁徙。
是的,白沙河畔,他也曾动摇了那么一下下,也只那么短短一瞬而已。
从郦州到北归镇,从北归镇到湘江,再从湘江到这里,前前后后十几日,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已经分析得很透彻。
郎程言,还是在利用。
利用他的好胜心,利用他守诚守信的性子,让他带着莫玉慈,引开了一切与他不利的势力,比如,九州侯,比如,祈亲王的青衣卫,泰亲王的青衣卫,还有更多暗藏着的势力,然后,他好大展他的拳脚,一路东进,成就霸业。
这些事,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当时,郎程言最后的那个举动,的确是震撼了他,亦迷惑了他……
如今想来,倘若当时郎程言没有那么做,或许他,真真正正地可以抽身而去,至于这个女人的生与死,他全全然然,不会放在眼底。
可是现在,倘若她真在他面前出了事,他还能做到,视若无睹吗?
冷冷杀意,在落宏天眼底掠过。
他伸出了手。
对于这个女人,要取其性命,他只需要,动一动指头。
与其让她落入他人手中,死得不明不白,还不如让他……
莫玉慈皱了皱眉。
她在做梦。
一个零乱而仓皇的梦,有很多的人影在跑来跑去,却分不出面孔,似乎见过,又似乎,极度陌生。
然后她感到一座高山沉沉向自己压下来,似乎要将自己碾成碎末。
然后她睁开了眼,突如其来地,撞上一双凶蛮的眸子。
是落宏天。
杀手独有的,对生命的漠然与残忍,这一刻在他的眼底,是那样淋漓尽致。
莫玉慈一动不动。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心底里去。
双方都屏住了呼吸,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一丝鲜艳的血,缓缓从莫玉慈唇边浸出,沿着她的下颔,染红浅蓝色的床单。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股突然在四肢百赅间跳蹿的疼痛。
痛。
真的很痛。
突兀地,她伸出手,一把拉过男子厚实的大掌,紧紧地握住,再不松手。
落宏天身形一僵。
她这样的表情,他已经很熟悉。
这一路行来,她内伤发作的时候,都是如此。
九州侯下手实在太重。
所以,即便他和郎程言,都曾为她输入内力护体,可她的伤,仍是日渐加重,尤其是,昨日还经历了湘江中的波折,她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紧绷的神经缓缓松驰……能不能救她,她到底还能活多久,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他又何必急着在这一刻,取她的性命呢?就让她,再多活几天吧。
“……程言……”女子的眼神却已经慢慢变得恍惚,眸底盈出浅浅泪光,“我好痛……真的好痛……”
像是一阵轻微的风,拂过心中那根细细的弦,看似纹丝不动,却已不着痕迹地震颤。
落宏天柔和了面色,俯下身子,动作生硬地将女子拥入怀中……他知道她痛,那样摧心裂腑的痛,就连男子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她,弱质娇躯?
无声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他轻轻抚慰着她,而她则阖上双眼,偎在他的肩头。\0
一切,安宁而和美。
杀机成暧昧,转瞬须臾。
谁说娇柔,定然抵不过刚强?
降伏铁血男儿的,未必就是铮铮剑光,滚滚沙场。
郎程言在狂奔。
从郦州至北归,到湘江,一日千里。
他沿着痕迹寻来。
可是看到的,除了冰冷的尸体,还是尸体。
尤其是这里。
血,似乎已经冷凝,甚至冻结了……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就连影蜂,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了?
都怪他。
都怪他受了伤,无法将天禅功发挥到十成,所以,追寻到湘江之畔,他便彻底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他该怎么办?
是打道回府就此离去,还是继续前行?
屹立在江边,郎程言久久地沉寂着,眼望着对岸大黎国都觞城的方向,心,却在滴滴渗血……
水声轻漾,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自湘江那头,缓缓而来。有婉约的歌声,和着笙萧,渲染出夜江花月,无边情致。
收起满腹心事,郎程言默然望过去。
雕梁画栋,富贵繁绮。
怕不是,民间所有。
画舫,慢慢地朝他驶来,最后,在江边泊定。
有儒雅男子,自舱中步出,立于舷边,手臂轻抬:“何方过客?可愿舟上一聚?”
“多谢盛情。”郎程言亦不客套,抱拳在胸,微微躬身,然后沿着放下的跳板登上画舫。
歌暂歇,水晶帘儿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