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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平静地走着,身后几步远,莫玉慈与郎程言,并肩而行。
再不远处,萧然而立的锦衣男子,眸华淡淡,神色温和。
“公子,”一名身着黑衣劲衣,三十多岁年纪的女子立于他身侧,压低着嗓音道,“平白得罪黎国,公子这是何苦?”
纳兰照羽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眼天空。
何苦?
的确是何苦?
她死他活,他活她死,与他何干?为何偏偏放心不下,要送这份大大的礼物?
“走吧。”袍袖微摆,纳兰照羽身形一旋,走向长街中央的红袖楼。
红袖楼。
最高层。
只有一间房。
通间,没有用任何板壁夹断,故而宽阔异常。
空中香烟袅袅,男子合衣躺在锦榻之上,双眸微阖。
似乎,睡着了。
那一抹玄色的人影,来得极快,如一丝风,轻轻儿落于室内。
榻上的人依然安静地躺着,仿佛对身边的一切,一无所知。
“纳兰太子。”来客却似乎拿定了主意,要搅扰他的清梦。
轻叹一声,纳兰照羽睁开了眼。
眸华烨烨。
“谢谢。”对方硬梆梆地砸下两个字,走到桌边,大摇大摆地坐下。
“原来,四皇子殿下,也会说谢谢。”纳兰照羽调侃着,却忍不住微微苦笑,“我似乎,又多事了呢。”
“没有。”来人定定地看着他,“真的没有。”
“如果我不出手,你是不是打算……”纳兰照羽望进对方眼底,寻找着答案。
“是。”郎程言坦然以答,“我的确已经准备那么做。”
“可是她呢?”纳兰照羽目光微闪,“你准备把她放在哪里?”
郎程言沉默。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和她在一起?”
郎程言更加沉默。
似乎除了沉默,他也没有别的答案。
“那么,”纳兰照羽再次叹息,“请尽量减低,对她的伤害吧。”
这次,郎程言终于给出了答案:“多余。”
说完这两个字,男子起身而去。
不过却给某人留下了样东西。
兰花。
淡紫色的兰花。
拈过那朵兰花,纳兰照羽眼中的苦涩更浓……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多余了。
罢了罢了。
既然那两个人都不领情,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回国去吧。
沉寂的夜,将那清澈双眸中的丝丝落寞,悄然掩过……
驿馆之中。
一灯如豆。
两个女人相对坐在桌边。
“有句话,我一直很想说。”
看了看对面沉默的莫玉慈,赫连毓婷开口。
回答她的,是莫玉慈奇怪的眼神:“什么话?”
“小心黎凤妍。”
“呃?”莫玉慈眨巴眨巴眼。
“小心她抢走你的一切。”赫连毓婷摆正脸色,加重语气重复。
“我的一切……”莫玉慈却笑了,那笑容里,含着太多的苦涩和无奈。
她要小心的,何止是一个黎凤妍?
“算了,”赫连毓婷大手一挥,“不说这个,明天就要进入大安了,你……真准备好了么?”
“嗯。”莫玉慈点头。
“确定了?”
“确定了。”
“要不要,和他商议商议?”
“……”
莫玉慈刚要回答,半掩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商议什么?”
“你回来了?”赫连毓婷的注意力顿时转开,同时站起身,“那我走了。”
侧身让到一旁,郎程言看着赫连毓婷离去,然后关上房门,走到桌边坐下。
“是他吗?”莫玉慈没看他,只注视着桌上的烛火,轻轻开口。
“你知道?”郎程言却挑起了眉,心下掠过丝不悦。
“香味很熟悉。”莫玉慈轻声解释了一句。
“嗯。”郎程言掩去眸中情愫,隔着桌子握住莫玉慈的手,“夜深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莫玉慈点头,顺从地起身,和他一起向榻边走去。
并肩在榻上躺下,莫玉慈却没有丝毫睡意,时不时侧头去看身旁男子的脸。
这张脸,她已经很熟悉,可偶尔有些时候,却仍然陌生。
难以形容的陌生。
或许是因为自相识以来,他们始终聚少离多,亦或许是因为,她还没能完完全全,走进他的心。
“程言……”莫玉慈禁不住轻轻地唤了一声。
男子低应了声,再无别的回应。
今夜,其实是个难得的好时机,那些强压在心中多时的话,她真的,很想说出口,于是,她再唤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和微微的鼾声。
莫玉慈沉默了。
这段日子,劳心劳力,他真的是累了吧。
罢了。
低叹一声,莫玉慈翻了个身,朝向里侧。
身后的男子却慢慢地睁开了眼,双眸锐寒。
他大概想得到,她想说什么,但他现在,却不想听。
很多事,在毫无办法的情况说出来,不过是徒添烦恼。
眼下,大战在即,他已经无法分心。
只是,连郎程言自己也想不到,这故意的回避,会给他们两人间,造就那么大的磨难和麻烦。
所以说,打江山也罢,谈恋爱也好,刻意回避那些不能回避的问题,得到的后果只有一个……失去。
哪怕强悍如郎程言,若是心中存了一丝懦弱,也摆不脱相同的宿命。
但是这些,现在的他们都意料不到,现在的他们都以为,属于他们的时间,还很多很漫长,一切,可以循序渐进,可以慢慢来。
可惜上天,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更多的时间,去犹豫,去徘徊。
晨光微曦。
慕州城的城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