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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一提。
唯有臣服,只能臣服。
再完美的感情,在这种强权面前,都会支离破碎。
“五个月。”终于,青衣人冷冷开口,“就给你最后五个月,莫玉慈,好自为知。”
仿佛一阵清风漾过,那些鬼魅的人影,刹那消失无踪,就像他们根本不曾出现过。
所有的人仍旧呆呆地站立着,那种强大的,令人绝望的恐惧,仍然在他们心中盘旋不去。
“走吧。”
终于,莫玉慈扯动双唇,轻轻开口。
没有人动。
仿佛根本不曾听见。
还是纳兰照羽,第一个迈出脚步,跨出殿门的刹那,他拉走了郎程晔。
因为他知道,无论现实多么残酷,得由那两个心心相许之人,自己去面对。
黎凤妍也罢,后宫也罢,黎国也罢,郎程暄也罢,从来不是他们之间最难逾越的障碍。
在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是高山,不是大海,而是绝狱。
一片上千年来,从未有人成功穿越的绝狱。
那里刺骨冰寒,那里永世黑暗,那里堆垒着无数的白骨。
如果。
如果你们能携手渡过,整个世界,都会为你们祝福。
但是你们,真能渡过么?
他看着她。
她亦看着他。
两个人都是沉默的。
再多的言语,也形容不出这一刻的沧桑与无奈。
早知相爱,会如此地凄凉刻骨,你们还会不会相爱?
早知动情,会是如此地锥心噬魂,你们是不是还要坚执,一定要那份邈不可及的幸福?
放弃吧。
放弃吧。
成千上万个声音都在说。
整个世界,整个乾坤,甚至他们自己的心……
只要转过身去,各自离开,解脱,仅仅只是一秒钟的事啊。
这灼手之痛,这焚心之难,转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转过了身,朝着不同的方向,两个殿门。
有时候,爱到不能爱,放手会是最明智的选择。
风,很冷。
遍地飞雪。
就连立于院中的黎凤妍,看到那一对背向离开的人影,都不由感到一阵难耐的悲伤。
她居然,在同情他们。
她不是该骄傲吗?她不是该开心吗?
可是为什么,竟然也会被那股弥漫的绝望,抵消了原本的仇恨。
她恨她吗?她真恨她吗?
那个男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她有什么权利恨?有什么立场去恨?
那么她恨的,到底是谁呢?
就算拆散了他们,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有满把的凄凉罢了。
只有一地的血痕罢了。
他还是不会爱她,甚至从此以后,再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么她的胜利,她的骄傲,她的欢快,又算什么呢?
这无穷无尽的悲哀里,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开心的。
哈哈哈,莫玉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这盛世孤清,无边寒苦,我们就该一起品尝!
凭什么同为圣女,你能拥有一份倾世的温暖,而我却不能?
这一夜,是大年三十。
灯火通明的永霄宫,却显出一股难抑的悲凉。
没有歌舞升平,没有笙箫奏乐,也没有一丝新年将至的生机。
一切都是冷漠的,冷沉的,就仿佛被冰雪,封冻了时间,封冻了人心。
跟着那个萧索的男人走了很久,郎程晔想开口,却无从开口。
他不知道,要怎样的话语,才能化解他心头此刻那浓郁的悲伤;要怎样的温暖,才能点燃他心中那一缕薄光。
真的无可更改吗?
真的无法逆转吗?
郎程言进了明泰殿,阖拢了宫门。
终于,他卸下所有的坚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放声大哭。
二十一年。
人生前二十一年,他流过眼泪,却未曾流过如此多的眼泪。
即使母后薨逝的那一日,即使父皇驾崩的那一刻,即使面对凶残无情的九州侯,以及无穷无尽的追兵。
他依然,毫无惧色,他依然,拔剑相迎。
可是这一次,他输得如此之惨,就连最后一丝尊严,也被敌人踩于脚下,踏成灰烬。
不是失爱的问题。
而是心中某个一直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
如果他的坚持没有意义;
如果他的坚持,最后得到的仍然是惨败;
如果他所信奉的光明,根本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存。
那么,称帝有何意义?君临天下有何意义?
他这一生征战,满怀筹谋,委曲求全,苦苦压抑,又,有何意义?
一连三日,明泰殿宫门深锁,大安帝王郎程言,将自己关了禁闭,不吃不喝,谁都不见。
纵是战神,也有软弱无力之时,何况是他,这连番惊变,实在已经耗损了他太多的心智。
郎程言,好好地睡一觉吧。
人生多磨难,谁都不会幸免,区别仅仅在于,大多数人面对磨难,只会一味地退缩,只有很少的人,比如你,会一次又一次地站起。
越挫越勇,越勇越挫,越挫还再勇。
终至人畏天怕鬼惧,就算是神,也会为你的勇气所震撼。
到那时,你便成功了。
到那时,你自能兑现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
到那时,你可以携着心爱之人的手,登上世界之巅,傲啸四海,俯仰河山。
只是,在这之前呵,在这之前,你必须以你男儿的血性,顶住一切的狂风暴雨。
爱情也好,霸业也罢,唯有坚韧者,方能见到最后的光明。
郎程言,请不要怪我给你如此多的磨难,我只请你记住八个字:
艰难困苦,玉汝以成。
当明日,你睁开双眼之时,当能看到,那一缕在东方天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