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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应该是这样,一辈子享受那种万人瞩目的光彩。
直到,她遇上郎程言。
遇上他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湘江之上,他对她不屑一顾,面对她的挑衅,毅然跳入江水,不曾有半点犹豫和屈服。
那样的他,吸引了她,也激发了她无穷无尽的征服欲。
我要这个男人。
十九岁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她一路追逐着他,从黎国到流枫,从流枫到大安。
终于,她利用自己的优势,迫使他娶自己为妻,当他们相对坐在喜床边,一起饮下那杯合卺酒时,她看到了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柔光。
那一刻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的美貌,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的确都是巨大的诱惑,所以,即便是郎程言,在她面前,也有失神的时候,但她却始终越不过,他心中最后的那道防线。
为另一个女人而设的防线。
她真的来得那么晚么?已经无法取代那个平凡的村姑了么?
她没有她美丽,没有她高贵,没有她聪慧,她到底哪一点,值得他如此为他?
她一直不懂。
一直怨恨。
直到亲耳听见莫玉慈,说出那番惊心之语。
然后,她疑惑了。
难道她真的错了么?
一个人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往往也是命运转机的悄然到来。
“现在,还来得及。”犹记得她第一次向莫玉慈发起挑衅之时,郎程言曾这样警告她。
那时,所有的阴谋,才刚刚开始,的确什么都来得及。
那么现在呢?郎程言,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与我彻底决裂了?要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向我报复?郎程言,你,会么?
等她收敛思绪再次抬头,眼前那紫衣女子,已经没了影。
“常笙!常笙!”黎凤妍坐起身子,有些惊惶地连声叫道。
“娘娘!奴才在!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人呢?”
“娘娘可是说方才那丫头?”
“是。”
“她已经走了。”
“走了?”黎凤妍神情恍惚,“走了也好。”
“不过,她给娘娘留下了这个。”
“什么?”接过常笙递过来的盒子,黎凤妍心中一阵突突乱跳。
那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块,血迹斑斑的腰牌!
“哐啷”一声,漆盒重重地掉在地上,黎凤妍面容惨白,呼声尖厉:“十八卫?十八卫呢?”
“娘娘,”常笙唬了一大跳,有些摸头不知脑地道,“娘娘不是放他们休假,让他们暂时离开皇宫,不要行动吗?”
“快!快!”死死地抓着胸口,黎凤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去传消息,召他们速速回宫!”
“是!”常笙不敢怠慢,赶紧着去了。
咚地一声,黎凤妍仰面倒向软榻,两眼无力地盯着上方繁复的雕梁……希望,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直到傍晚时分,常笙方才回转,不过,带回的不是活人,而是两只血肉模糊的手掌。
摇曳的烛光中,黎凤妍猛地跳起,死死地瞪着那两只手,就像看见了她未来的命运……
“常,常笙……”她浑身都在发着抖,“谁,谁干的?”
常笙低垂着头,不肯发话。
隔着桌案,黎凤妍一个耳光打在他的左脸上:“哑巴了?”
“娘娘……是利剑所斩……”
“什么剑?你告诉我,这大安国内,有谁的剑,能斩下他们的手?”
“不只是手……”常笙浑身惊颤,太多的话,不敢说出口,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实在不敢相信,训练有素的十八卫,会死得那样地惨……
遍地碎尸,没有一具完整。
谁干的?谁干的?
这浩京城中,这永霄宫里,除了那个人之外,谁还有那般利落狠绝的身手?
黎凤妍终于绝望了。
有些错,犯了可以弥补,有些错,犯了就是犯了。
必须要付出代价,惨重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终于明白,自己可以杀倔宫中所有的女人,唯独那个女人,她一点都不能动。
那是他的底线。
那么她呢?
他会怎么对付她?
会不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
黎凤妍害怕了。
真正地害怕了。
“朕倒是很想知道,皇后养在腹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胎……怪胎?还是鬼胎?”
她记得他的手,摁在她小腹上时,那股渗进她身体的透骨冰凉。
她记得他看着她时,那双没有一丝温情的,铁黑的双眼。
郎……程……言……
现在,再念起这个名字,她浑身都在发抖。
那是恐惧,发自内心的,难以抑制的恐惧。
她已经错得太多,回不去了,只能继续错,继续错……
她的这一份用情,从一开始选择的,便是玉石俱焚,而非成全。
只是以前,她想焚掉的,是莫玉慈,而现在,她要焚掉的,是郎程言。
因为她已经隐隐地感觉到,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如此罢休。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错,牵连黎国,所以,所以她……
她一脚踩在了悬崖边缘,只需要再轻轻一推,曾经的爱人,便变成她的敌人。
她要在他足够强大之前,将其彻底毁灭。
爱与恨,有时候就是这般微妙。
爱到绝望,爱到得不到,就会变成恨。
恨自己为什么会遇见这个人,恨自己为什么瞎了眼,恨自己曾经为他(她)做过的一切。
人,伤害他人很容易,但要宽恕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很难。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曾经美丽高贵的黎国公主,苦苦地挣扎着,在爱与恨的边缘,进行着撕心裂肺的熬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