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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却只是强捺着心中的不舍,一直咬着牙,不回头,怕一回头,便不忍离开。
这么些年来,只有他知道,姐姐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只有他知道,其实姐姐,多么希望遇上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终身有托。
可是……
后来,他在龙谷之中,认识了郎程言,先时,他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只觉得这个小他三岁的男孩子,身上有一股让人惊异的力量,他们一同研习功课,一同演射练武,一起游走四方,数年时间,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最为亲密的知己。
直到,郎煜翔的信使出现在龙谷之中,他方才知晓,他,竟然是姐姐情敌,皇后铁红霓的亲生儿子!
在那一刻,他惊怔了,他茫然了,甚至生起过想杀了他的念头。
可是他最终没有。
因为,他是韩之越。
尧翁,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老师,不单教给他们才识,也铸炼出他们光明的心性,磊落的品格!
如果。
没有后来那一场惊天之变,他们仍然会是最好的朋友,郎程言,也还是此前那个率性不羁的郎程言。
他不会变。
他亦不会变。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他们都变了。
一个变得冷漠果决。
一个变得愈发淡然。
权利富贵,功名厚禄,他韩之越,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答应留在朝中帮助郎程言,只因为他承诺,放韩仪一命。
可是郎程言,难道现在,你要食言么?
一手紧紧地拉着韩仪,韩之越转头,朝郎程言看去。
郎程言面无表情。
“你真的,不肯放过她么?”韩之越的嗓音有些发颤,“君无戏言啊郎程言。”
“弟弟,”韩仪扯扯他的衣袖,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中也颇有些犹疑,也生出丝想活下去的意念。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
且不说郎程言并不会真的原谅她,即便是她自己,到了现在这一步,都无法,原谅自己。
抬头朝天边看了一眼,韩仪忽然手臂一伸,将韩之越重重地推下柴堆!
然后,自己从怀中摸出枚黑球,砸向脚下的柴堆。
轰……
赤红的火焰刹那腾起,吞没了女子依旧妍丽的容颜。
“姐姐……!”韩之越一声嘶喊,拼着性命不顾,扑上前去,却相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化成了飞烟!
火光熊熊,赤映苍天。
举眸望向长空深处,郎程言一声轻叹……父皇,母后,不知这样的了局,你们,可曾满意?
“郎程言!”
那满脸悲伤的男子,忽然发狂般冲过来,一把扯住他的前襟:“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冷冷地看着他,郎程言不言不语。
无论如何,韩仪已经死了,对于她生前那些是非罪恶,他已经,不想再提及。
更何况,她在韩之越心中,始终是那个清纯美丽的好姐姐,既然如此,就让他保守那些秘密,独咽那些悲辛吧。
可是韩之越显然激动过了头,那清澈眸中,竟然泛起丝丝恨意……郎程言,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丝温暖,就像莫玉慈之于你?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如此辛苦地求学、历练,就是想换得她的平安?
可是你,你却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报复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这一把火,烧掉的,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有我那满腔的忠诚?
深深地凝视着他,郎程言始终没有解释。
或者是没有力气,或者是,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莫玉慈死了。
郎程暄死了。
黎凤妍……离开了。
韩仪……也化成了飞烟。
他累了。
他已经累到极点。
恨却未消。
恨却盘旋在心间。
只要用手指头轻轻一勾,便能扯出无数的线头。
像是根根纲绳,寸寸绞紧,寸寸勒入血肉深处。
那种痛,无可宣泄,无可言说。
好吧韩之越,如果你决定要将这种恨,加诸于我的身上,那就让我们,一起恨吧。
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恨的话,太寂寞,太……空虚。
空虚。
想不到他郎程言活了二十二年,竟然也有这般空虚无助的时候。
空虚到要像安清奕一样,寻找一个莫须有的同伴。
可那种苍茫的感觉,的确是空虚。
天是空的,地是空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背对彼此,两个曾经最亲密的朋友,悖向而去,浓郁的暮色勾勒出他们的身影,苍茫,而混凝。
“四哥……”
郎程晔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
郎程言却轻轻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说,然后一个人慢慢地,慢慢地,朝树影深处走去。
他想静静。
好好地静静。
该杀的,杀了,不该杀的,将来也会去杀。
可是杀戮,却仍然无法平息内心深处弥漫的伤悲……慈儿,我要怎样做,才能将你忘记?我要怎样做,才能重新做回,以前那个不羁的自己?
不可能了。
郎程言,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曾经沧海。
浩瀚广博,可以湮灭整个世界。
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郎程言涩凉地笑了……
握紧你的手?
可是你已经不在。
即使我肯为你闯刀山,下火海,也逆转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仍然爱。
却已经……失却爱。
“程言……”
已然浓黑的天空中,似是突兀传来一声清喊,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明皙。
猛然一震,郎程言站直了身体,朝四周看去,林色寂寂,声息俱灭。
大概,又是幻觉吧。
而且这幻觉,似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