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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山?”这一次,黎长均却显得审慎了许多,再没有先时的激动,“金淮以西的云霄山?”
“是。”
“那你如何不自己去?”
郎程言再次笑了:“因为,我对长生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黎长均眸中满是质疑……在他的认知里,凡是掌握了权利、富贵的人,莫不盼望着青春常驻,长寿无极,而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坦荡荡地说,他,毫无兴趣?是故作清高?还是另有阴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却始终没有从他的神情里,找到任何一丝破绽。
“怎么进去?”
“看这个。”从后背抽出那张画,郎程言慢慢摊开,手指落在画幅正中,“如果我料想得没错,只要将《天途歌》的内容,与这幅画结合起来,便能找到‘天国’的入口。”
凝视着画卷,黎长均高高地皱起了眉头……其实,对这幅画,他已经研究了很多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才任其一直闲置于栖凤宫中,而自己,开始沉心寻找另一条道……莲花圣女,以及,血莲之子。
各国皇族,只知道莲熙宫和莲花圣女的存在,还有一句半句莫明其妙的歌谣,始终难窥全貌。关于血莲之子一说,黎长均也是二十多年前,由北宫弦口中得知。
从那以后,他开始了艰苦的寻觅,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直到一年多前,一个叫郎姬的女子在慕州城红袖坊内大唱《天途歌》,才叩响了他心中那根颤动的弦。
当时,他便派了密探前往慕州,查访郎姬的身世,不料,密探去晚了一步,只探得郎姬已离开慕州,去向不明,他只好作罢,但是这一年多来,他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莲花圣女……
莲花圣女?
心中突突一跳,黎长均蓦地想起另一个人来,暗暗地掐指算了算。
留心观察着他神情的变化,郎程言脑中也转得飞快。
他这一次,走的可是险棋。
以《天途谱》引黎长均去云霄山,一是方便他彻底吞并黎国;二是借黎长均的力量,先去探探路。
如果慈儿还活着,如果他决定要与她一世相守,如果想彻底解除那个隐患,云霄山,他非去不可。
既然要去,不如拉个炮灰。
他的算盘很精妙,可黎长均也不傻……他求的是长生,不是送死。
哪怕那个地方藏着无穷多的仙丹,他也得考虑考虑,掂量掂量,自己有福消受否。
反复思索良久,黎长均笑了:“你,可以走了。”
收起眸底锐光,郎程言微抿双唇,再没有多言一字,转身便走,却被那后方凉幽幽飘来的一句话,硬生生定住脚步:“朕想,在浩京城中,已经有一份绝大的礼物,在等待着你回去验收。”
强摁住心头剧烈的震荡,郎程言回头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皇帝,微微笑道:“多谢提醒。”
然后,依然步伐镇定地走了出去。
舒适地躺回软枕上,黎长均笑得很开心……郎程言,想和朕玩儿,你,还是嫩了点儿!
大安,浩京。
乾元大殿。
辰王郎程晔、大将军铁黎、丞相洪宇,及所有文武重臣,都集聚到了这里,并不是为了商讨什么重大的军国要事,而是有人,将他们硬生生逼到了这里。
那个人,正一身枭寒地站在殿门处,双眸阴冷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九州侯,北宫弦。
他,似乎始终是郎氏皇族背后,一片抹不去的阴云,六年前太子郎程旭的去世,两年前二皇子郎程暄的宫变,以及追杀郎程言,似乎时时处处,都有他阴冷的身影。
现在,这片厚重的阴云,漂到了郎程晔的头上。
他还只有十六岁,严格说来,还是个孩子,却要领着满朝文武,对抗一个如此庞大的敌人。
虽然,他已经做好万不得已,牺牲自己的准备,可仍旧按捺不住阵阵的心慌意乱,甚至忍不住在心中声声呼唤兄长的名讳,以期获得某种不可名状的精神力量。
“都,考虑好了吗?”终于,北宫弦出声,一步步踏向丹墀,如入无人之境般,从一干大臣面前走过。
“考虑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出自郎程晔,而是老迈的铁黎。
北宫弦收住了脚步,侧过头,森然目光落到铁黎脸上:“当然是废帝。”
众人齐刷刷倒抽了口冷气……
废帝?!
一年时光不见,他居然一出场,就要废帝?
“皇帝无错,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说这话。”冷冷地看着他,铁黎断然驳斥。
“是吗?”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北宫弦竟然笑了,“如果本侯,一定要废呢?”
满殿一时寂然。
随后响起一声疾喝:“北宫弦,休要猖狂!只要有老夫在,绝不许你胡来!”
“大将军果然好气魄!本侯佩服,只是,本侯还是想劝大将军一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9有另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将军若是死了,只怕不久之后,连一个为郎程言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这……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为郎程言收尸?难道说?难道说……?
众臣顿时纷乱起来,虽不敢大声言语,但那眉宇里透出的疑色,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动摇。
“来人!有请代王!”九州侯一拍手掌,立即有两名禁卫,带着一名十岁上下的男孩子,走上殿来。
“六弟?”看着那神色呆滞的孩子,郎程晔满眼震惊……两年前,郎程暄发动宫变,几名皇子或被杀,或流落在外,郎程言返回浩京之后,曾派人四处寻找,却只找到藏在地窖中的郎程晔,和几具已经残破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郎程晨的,但他们都以为,他已经遇难了,没想到却在此时出现。
将殿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北宫弦再次徐徐开口:“皇帝背弃盟约,贸然下令集结大军于边境,向黎国宣战,此为不义;皇帝无端废皇后,诛杀先帝贵妃,此为不仁;为儿女私情擅自离京,弃家国社稷于不顾,此为不孝,如此不义不仁不孝之君,留之何用?”
他句句犀利,字字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