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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苦笑了一下，又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我真是没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现在居然…居然连我妈的医药费都交不起！”
“你妈妈又要交住院费了吗？”
“哼？！什么破医院９救死扶伤呢！没有钱就要赶出医院？！不就是他妈的十万块吗？！老子以后赚了钱天天用钱砸医院！我他妈砸不死你！”汹仰起头猛往嘴里灌酒。
“别喝了！”程伊染拦着汹。平日里汹一直是个阳光快乐好像没有任何烦恼的的大酗子，也只有是家里的事情才让他变得凝重。
“起开！”汹从程伊染的手中夺回啤酒，“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同样是人，凭什么我们就那么倒霉那么穷！你看看那些靠脸蛋吃饭的明星，随便拍个广告唱个歌的就有几十万入口袋！凭什么啊？！老天爷他肯定是个瞎子！！”
“行了！汹！你别这样！这样抱怨老天有什么用呢？”
“呵呵……对啊！没用！老天怎么可能从天上砸下来十万块呢？我还是去开车拉人吧！”说着他就从床上坐起来，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
“哎——你喝多了！”程伊染赶快拉住汹，把房门锁上，“你想死啊！酒后驾驶现在是要判刑的！”
“判刑就判刑！进去了我就不用管了！我就解脱了！”
“你给我好好的待着吧！”程伊染用力的推着汹，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别拦着我！我要去开车……”汹倒在了床上呢喃着。
程伊染走到床边看到汹已经睡着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替他盖上了毛巾被。
程伊染的眼圈开始变得模糊。
那年她只有十岁……
“别拦着我！我要去开车！我要去给你妈妈赚医药费！”程维推开了正挡在门口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
“伊染！你走开！去做你的功课！爸爸要去为妈妈攒医药费！”程维嘴里吐出重重的酒气。
“爸爸，可是妈妈说让我看好你，不让你出去的。”程伊染眨着童真的眼睛，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一直是个和蔼可亲、不会发脾气的人。
程维突然抓住程伊染幼小的身体，“可是你妈妈得了心脏病就快死了！就快死了你知道吗？我一定要赚钱给你妈妈做手术，这样她才能活过来，才不会离开我们！”
“爸爸……死是什么？”十岁的程伊染虽然知道这个词，但是她却不懂它的真是意义，死…就是离开吗？
程维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女儿！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不该说的……”他的身体慢慢倒下，程伊染在爸爸的身边看了良久，然后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单子盖在他的身上……
“啪——”桌子上的酒瓶掉到了地上，靠在墙角的程伊染惊醒。
躺在床上的汹也睁开眼睛，看到程伊染正靠在墙角揉着眼睛。他猛地坐起来回想昨晚的事情，然后揉了一下自己疼痛的头。
程伊染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你醒了？”
“等等——”程伊染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存折递给汹，“这个给你，先拿着！”
“干什么？”汹打开存折看了看，“四万块？！”
“这些年我也没有攒下什么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应应急！你不是缺钱吗？我现在也不用钱！你就先拿着用吧！”
“谁跟你说我缺钱了！拿走！”汹的脸色很难看。
“汹！跟我你还逞什么强！昨晚你喝醉酒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妈妈又该交住院费了是不是？”
“那点儿钱我还是交得起的！”汹说完打开房门。
“站住！”程伊染大声的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要面子！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吗？！”程伊染挡在汹面前把存折塞到他手里，“拿着！密码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还是收回去！我知道你赞这些钱是为了日后和比爸爸团聚用的！你怎么拼命赚来，怎么一点一点儿省下来的我都看在眼里了！我怎么能动你这些钱？！”汹再一次把存折放回程伊染的手里，“以后再这样，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说完他就离开，走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程伊染手里攥着存折，听到汹关门的声音。
医药费和手术费还有日后的护理费之类的，还会需要更多的费用！四万块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用！最少也要用十五万！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呢？况且他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
所以汹才这么苦恼吗？肩膀上被生活所压的担子好像越来越重，不是他能所负荷的了。
老天爷好像真的很不公平。
早晨的天空依旧闷热，稠乎乎的风好像黏住了，舍不得在空气里留下一点儿足迹。
窄小的出租屋胡同里，非常安静，外来的打工人员早已出门为生计拼搏了。
程伊染打开房门，看到汹刚刚离去的疲惫身影，“兄弟还能帮你做什么呢？”汹总是劝着自己要吃好睡好，不要那么节省，不要那么拼命赚钱，可是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倒下的！
程伊染挎上包锁好房门后，离开出租屋。
在街上转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传单的临时工作。
炎热的夏日，大街上的女生都穿着吊带和超短裙，程伊染却要扛着笨重厚厚的米奇玩偶服装，站在新开的冰激凌门口发传单。
已经下午六点了，太阳公公还是舍不得回家。
程伊染被唔得快要虚脱了，在外面站了四个小时了。
她忍不住取下头套，擦了一下大汗淋漓的脸，短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里面的衣服也早已经湿透了。浑身无力，再下去马上就要晕倒了，她真想跑到冰窖里死也不出来！冻死也比热死的好!
她坐在旁边的公共座椅上啃着一个包子，充当晚餐。
热闹的街上并人群并没有减少，这个点儿出来乘凉逛街的人反而逐渐多了起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都海市的闹市中心，汹接过顾客手中的钱回头问：“小姐，请问你有见过这个照片上的人吗？”
“没有。”
“好的，谢谢你！”汹把零钱找给下车的顾客，把车停在路边等待着顾客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