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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皇上,还有一位是希望把此事闹得越大越好的精明容妃,谁都不会相信萧鹤修的推脱之语和对他人的攀咬之词。
容妃的笑容如同夜色中的罂粟花,“人证物证俱在,你却还说是有人陷害?一个是你母妃,一个是你府中幕僚,你却说全然知情,把自己推得可真够干净,谁不知道你一向倚重闻越?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他和你母妃的私情的原因,谁又能信呢?”
萧鹤修怨毒地看着这个得意的女人,因为事出突然,不知内情到底如何,他根本无法做出强有力的反击之举,只能哑口无言。
皇后已经行舍车保帅之举,始终保持沉默,所有人都明白,眉妃的事情,萧鹤修肯定是知情的,容妃的话更是把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萧鹤修见势不妙,跪着爬到父皇脚下,哭道:“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儿臣的确是父皇的血脉,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一切吗?铁证如山,难道父皇还要听信小人之语,污蔑母妃吗?”
皇上现在见到和眉妃有关的东西都怒不可遏,见萧鹤修爬了过来,怒由心生,一脚把他踢出去老远,因为眉妃的关系,就算萧鹤修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恩*这个儿子了。
他和萧鹤修之间从此横亘着深深的一根刺,一看见萧鹤修,就会想起眉妃背叛他的耻辱reads;。
偏偏和眉妃颠鸾倒凤的,不是王公亲贵,也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是一个无职无权的山野草民,游方术士,皇上只觉得血气上行,脸涨得通红,一连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皇后脸色微变,正准备过来表示自己的关心,忽然想起自己尴尬的处境,只柔声道:“皇上请保重龙体。”
容妃连忙给皇上倒了一杯茶,恳切道:“皇上万勿为了这些宵小之辈伤了龙体,不值得。”
皇上手臂青筋暴起,一把将白瓷被砸在了萧鹤修的额头上,养尊处优的他额头上立即有血流了出来,也不敢擦,只哭喊道:“父皇,儿臣是清白的,母妃也是清白的。”
“闭嘴!”一直没有出声的太后忽然怒道,萧鹤修不敢说话了,只盼着这位吃斋念佛的皇祖母能发发慈悲,毕竟他是正宗的皇家血统。
太后看向萧鹤修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半日慈爱之情,全是森森寒凉,让萧鹤修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哀求了一声,“皇祖母。”
后妃与人私通,谁都忍受不了,皇子虽然还是皇子,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皇子了,身上有终生抹不去的耻辱。
容妃知道眉妃母子大势已去,推波助澜道:“太后娘娘,是否要废去眉妃封号?”
太后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也是她当时制止皇上将眉妃五马分尸的原因,皇家血脉,不容有失,眉妃这个践人,行妖邪之术,迷惑皇上,*后宫,条条大罪当诛,五马分尸只能解一时之气,而且不能尽除心中恶气。
太后在宫中多年,深知最能折磨人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有的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她身为女人,清楚地知道怎么才能彻底摧毁一个人,宫中人心之恶毒,比世上最厉害的利剑还要狠上百倍千倍。
她看向容妃,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容比数九寒天的雪还要冰冷,“不,保留封号,眉妃依然是眉妃,一应礼制不减,传哀家令,眉妃伺候皇上有失,从即日起幽禁碧云宫,所有宫人一应交由刑训司处置,另外派些伺候她的人,这所有事宜,全部交由你来安排!”
说完,又意味深长道:“眉妃身份贵重,又育有皇子成年,你可要当心些,千万不能让宫人怠慢她,否则哀家唯你是问。”
容妃立即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果然还是女人懂得女人的软肋,落到自己的手上,定然可以让眉妃生不如死,而且太后特意交代不能让这个践人轻易死了,她心下大喜,忙道:“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妾谨遵懿旨。”
处置了眉妃,接下来就是皇上的事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萧鹤修,冷冷道:“传旨,八皇子萧鹤修行为有失,无视君父,着令即日迁出京城,贬居池州,无诏不得擅离。”
“遵旨!”田学禄恭顺的声音在萧鹤修听来如同催命符一样。
池州?萧鹤修瞳孔猛地一缩,那个鸟不生蛋的蛮荒酷寒之地,他不甘心,哭道:“父皇,父皇…”
太后站起身,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孙嬷嬷忙道:“太后起驾回宫。”
容妃送皇上回寝宫休息,皇后悄然告退,萧鹤修见父皇没理他,跪在地上爬行,他毕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啊,声音凄厉,“父皇…”
田学禄在离开的时候低声劝了一句,“殿下,你就别闹了,幸好你是皇上的血脉,如果不是,你岂能走得出养心殿?这个时候应该庆幸,而不是哭闹啊。”
田学禄的一句话让萧鹤修瞬间软了下去,喉咙再发不出一丝声音,唇边浮现一丝苦笑,他的大好人生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再不甘心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