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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班一来,丽珍的小广播就开始报道,“海燕,你知道不,楼下那位今天把咱们蒋主任给灌倒了,蒋主任现在还在办公室里躺着没出来呢。.”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啊?”我一边翻着白班的交接纪录一边不相信的看着丽珍。
“哎哟,小姐,这你都不知道啊?我今天一来,好几个经纪人都趴桌子上不动,我还以为他们又赔钱被客户K了呢,谁知道,居然是中午蒋主任请吴欣吃饭,居然被吴欣他们给全灌趴下了。”
“啊?不是吧?那群经纪人没事晚上就凑堆喝酒,不至于酒量这么次吧?”我瞪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丽珍,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幸灾乐祸。
“不是是啥,这回可把咱期货公司的人给丢尽了。”丽珍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仅丢尽,还是全军覆没。”突然门口前台的明明趴到盘房的柜台上,小声的冲里面说着。
“刚才黄顾问开晚会的时候已经发话了,非要搬回一局不可。”明明发布着小道消息。他们总是对公司的事情出奇的灵通。
我有点替吴欣担心起来,因为公司的这群经纪人经常打团体战,平时让黄顾问培训的是战斗力特强的团队,这次喝酒吃了亏,早晚得找回来。我恨不得立刻就跑下去告诉吴欣,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啊?非亲非故,非女非友的。自做多情!我赶快摇了摇脑袋,好好报单算帐吧。
晚上的期货公司特别冷清,一是近来行情不好,好多客户不敢冒然下单,二是中午喝酒的一群人都大呼头疼,早早的就回家了,空空的大厅又剩下我和丽珍、明明三人,我们也乐得清静。十二点多的时候,明明和丽珍的男友来送宵夜,这二对小情侣聊得热伙朝天,一对在门口的前台,一对在盘房内外趴着,我一个人弄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以上厕所为名,找借口溜了出来。
公司在整个写出字楼的顶层,门口就是上房顶的楼梯,每天早晚,一大群经纪人都会被黄顾问拉到顶楼平台上训练,要么跑操要么喊口号,每天30分钟才会下来,所以顶楼的平台被经纪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安上了灯。我走上顶楼,站在平台的一角眺望着这个城市。清风徐来,静夜朦胧。忽然我看到平台的另一个角上站着一个人,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相识。
吴欣也看到了我,转过身向我走来。
“你怎么跑上来了?”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发问。
“今天行情不好,公司没人,楼下又有两对小情人,我无处可躲,只好跑楼顶看月亮来了。.你呢?”我问。
“写总结汇报写累了,就上来透透气。”吴欣凝视着远方。
“你们中午和我们公司的经纪人喝酒了,把他们全灌倒了,你们也太厉害了吧?你没事吧?”我关心的问。
“没事,我是蒙古人,蒙古人最擅长喝酒啊!”吴欣突然转过脸望着我,目光如月,胶洁温柔。
“可是他们正计划着要再找你们拼酒呢!”我忍不住的透露着消息。
“放心吧,做销售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们今天是轻敌,所以才让我们占了便宜,加上你们蒋主任的酒量确实不如我。”吴欣淡淡的说。
“还是别理他们了,喝多了总归难受的是自己。再说这些家伙这次是有备而来想着法对付你,你可别上当。”我劝着吴欣。
吴欣看着我,突然目光如电的说道:“你这么关心我吗?”
我猛然红了脸,还好是夜里灯光不明,我忙低下羞红的脸说:“我先下去了,我们还没有下班呢。”
“能陪我在这聊会吗?”吴欣诚肯的看着我,目光如水,不忍拒绝。
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抑着情绪。我试探着问:“是筹备工作不顺利吗?”
“没有,想家了。”吴欣低沉的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父母就在身边。”
“那你可以抽空回家看望他们啊!”我一脸天真的看着吴欣。
一抹阴云遮住了月亮的光华,吴欣的脸色暗淡下来。“他们都不在了。”
我懊悔着自己言语上的过失,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今天是他们的忌日。”吴欣的声音空洞而遥远。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个时候我体会不到丧失亲人的痛苦,但是我能感到人心底的沉重。“有篇文章里曾经说过,故去的每一个人都会化成星星远远的在天上守护着自己关爱的亲人。”我抬头仰望着星空,幽幽的说。
吴欣没有说话,仰望着似锦的繁星。
“如果你思念父母,就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吧,他们听得见!故去的亲人能感受到我们的一举一动,只是阴阳相隔,阻碍了交流的方式。我姥姥说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每逢忌日、清明、鬼节才可以出来一次看望自己的亲人,我相信他们能感受到你的思念。”我想起每逢清明姥姥烧纸时,总会和我这么说。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是我大姐艰辛照顾,供养我直到大学毕业,后来我在西安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乐儿集团,去年从西安调到了中州大区。”吴欣望着远方,仿佛往事就在昨天。
原来他是这样从蒙古来到中州。
“我在草原上长大,我的家在离呼和浩特比较近的察哈尔右翼中旗。”吴欣默默的扶着楼顶的栏杆,眼里滚动着一抹潮湿。
“你的家乡一定很美!”我想象着广袤无垠的草原,从那样的一个环境一个家庭中走出的吴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怪不得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苍茫冷骏的味道。
“也许草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吴欣悲哀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落寞和愁绪。
“可是你是蒙古人为什么叫汉族的姓名呢?”好奇心驱动着我,想了解吴欣的身世,因为我想走进他的内心,想体会他的酸甜苦辣。
“我的父母亲是山西的中学老师,在那个动乱年代被迫害下放到内蒙草原上,虽然后来被平反了,但是长年的积怨让父亲身染重病,旗上条件很艰苦,得了病根本就找不到医院更别说医生了,父亲是病死在草原上的,母亲在同一天也自杀了,只留下我和姐姐。姐姐早早出嫁,我们才活了下来。”
我看到吴欣湿润的眼眶,那一刻我越发的敬佩起吴欣,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坚强的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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