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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苹苹扁了嘴,轻声回道:“这是地毯。”
“那用捡的吧。”季郁礼难得心平气和地与她交谈,效果恰恰适得其反,申苹苹只好蹲下一片一片捡起自己的杰作。
季郁礼的包容,早几百前年到了头,申苹苹仅好空叹一声“无可奈何花落去”。想必,当年自己被他宠着惯着,是一件多么不可多得的幸运。往往,抓住过又放手了的,才最最遗憾。千古遗憾,《长恨歌》里记载得十分伤感,“此恨绵绵无绝期”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蹲着捡碎纸累,申苹苹便跪着,跪着头充血,她便半俯身。反正,这种苦差事还真不适合她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上个洗手间,还能把大姨妈给招来,亏自己庆幸这个月又不准时驾到呢。毕竟,她找不到说法问季郁礼讨钱,然后巴巴跑去买卫生棉。
季郁礼有些反常,今晚清闲地端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脸的闲散。申苹苹顶着压力走向他,直奔主题:“给我点钱。”
季郁礼不置可否,掏出皮夹,抽出一张一百,递给申苹苹的同时,好心问了一声:“够吗?”
申苹苹接过钱,点头,然后出门。
公寓内有一家自主经营的百货店,整体设计得别出心裁,一看就不是卖便宜货的地方。季郁礼真是越来越小家子气,现在打发小朋友,一百也上不了台面吧。申苹苹在心里喋喋不休,随手拎了一包夜用卫生棉,思来想去,额外买了一个大大的环保袋。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总不好大大方方拎着卫生棉在季郁礼面前晃悠。自动闭合门处,放着最新版的杂志,一本封面人物便是季郁礼。他不是崇尚低调的嘛,申苹苹看得脸一青一白,所有人都在传:季郁礼将在不久后订婚。
申苹苹用季郁礼给的钱,买下这本杂志,走在回去路上,胸腔憋着少许烦闷。可转念一想,再正常不过了,季郁礼如此优秀出彩的男人,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绝对少不了。实在不必太意外,申苹苹一点都没觉得不可思议,反而认为这才是人之常情。她沮丧地揣测,季郁礼的未婚妻,不知比她好上几百几千倍呢。
从超市来回一个多小时,这段路程本没这么长,申苹苹刻意拖拖拉拉,放缓步子。现在若无其事,不代表见到季郁礼后的那一刻,也能镇定自若、收放自如。感情是件可笑的事情,她深爱过季郁礼,也能爱上其他人。大概,申苹苹的爱情,廉价地好可笑。
申苹苹错了,季郁礼早出了门,她快要把门铃摁坏也无人回应。她焦急难耐,但只有蹲坐在门阶上的待遇,双手支在下巴上发呆。孤单一人时,惯性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前尘往事,人家把她当替代品,她还能去寻死。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悔不当初已于事无补,她常常忘记,难过的时候或许抱一抱自己,就好了。
以前,做错过的事,大大小小推脱给季郁礼就好。可是到最后,她依旧爱错了人,把别的男人当成季郁礼一样来爱。恐怕,她是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的,只有执迷不悟的人,终其一生陷在爱里没有明天。申苹苹深呼一口气,可能自己骨子里流淌着水性扬花的血液,她正在从死亡的局里走出来,居然不那么痛苦了。她的复原能力,别人应该是望尘莫及的。
季郁礼晚归,蜷成一团的小人正歪歪斜斜靠在大门上,睁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片。她没有察觉到季郁礼的靠近,维持着同一种姿势,胸膛几不可闻地轻微起伏,她有些冷。
季郁礼用脚尖踢踢她圆头圆脑的雪地靴,他心情一点都不坏,和眉善目地平静问她:“等多久了?”
申苹苹恍然大惊,似乎从恶梦被惊醒,她腿酸脚麻腰痛,最坏不过季郁礼彻夜不归。她倒不显得急切,动了动身子,身下一股暖流瞬时而出。申苹苹刷红了脸,季郁礼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让路,就连钥匙都拿在手中。申苹苹视死如归,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最严重不过被季郁礼嫌弃,她这段时间根本没少受他的气,早习以为常了。
赭石的大理石上,赫然有一滩浅浅的红色映入眼帘,申苹苹无自地容地死咬住嘴唇。季郁礼倒出奇没给她多少难堪,故意视而不见,径直走进屋内。申苹苹越过他,毛毛躁躁往洗手间里冲,季郁礼竟忘了打开灯,申苹苹脚下一绊,直直往前摔,身后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住大衣帽子。申苹苹的人和心同一时间悬在半空中,慌乱间,她顿时湿了眼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申苹苹没经历过动荡年代,她曾一意孤行,离开季郁礼离开温暖的家。世事变迁,她又回到他身边,她过滤掉他说出不堪的话和责备,只剩简单从容的依赖。所有人中,她再没碰到季郁礼这样的好男人,可能,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他是他,独一无二,可也只是他自己。
季郁礼不等申苹苹站稳,放开了手,申苹苹头也不回,寻着记忆里从客厅到洗手间的路线,摸着黑挂着泪,头也不回往前走。裤子脏得一塌糊涂,她索性直接洗了澡,一直到洗完衣服才出去。季郁礼不在客厅,申苹苹鬼头鬼脑,拿着一包纸巾走去门口,地面干净明亮。刚才的尴尬,了无痕迹。这是季郁礼的功劳,别无他人,也只能是他罢了。
申苹苹左右摇摆,道一声谢不为过,她唯一的顾忌就是季郁礼懒得听她客套,会面无表情把她赶出去。站在主卧的门边,深夜里的徘徊,异常敏感。她踱来踱去的步子,有回声似的,伴着自己突兀的心跳声,在这条走廊里七上八下、不能自主。
申苹苹转动锁把,只见季郁礼刚洗好澡,上半身暴露在申苹苹眼里。乌黑的发丝,淌着尚未擦干的水珠,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滑。季郁礼板着脸不满,冷言相对:“没人教过你敲门是基本的礼貌吗?”
申苹苹连忙道歉,季郁礼从橱里翻出一件衣服,匆匆套上。见申苹苹欲言又止,他不紧不慢擦着头发,瞥一眼申苹苹,只听得她通红着脸:“谢谢。”
季郁礼不以为然,无任何表示,目光清冷地逼视着她。
“你出去。”这是他,能够给予的最大宽容了。
很少人可以勇敢到把自己看透的,至少不是季郁礼,因为每一个场景都在叫嚣着季郁礼“死灰复燃”。而他,不要这么快再来一次,宁愿伪装成心是他的防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