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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往事,祭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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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难得天朗气清,天空蓝得如同阳春三月。.

水慕卿早早起来,一边吃早餐一边翻阅晨报,看到单淳其香港公寓失火,所幸无人受伤的报道、尚宸君与香港某家通讯公司签约成功的消息、仲善翔代表唯一在巴黎谈合作的跟进报道,还有尚妈妈所在的剧组在台北成功演出的图文。最后收拾好餐具厨房,她才带上昨日准备好的花束启程前往溪畔小镇。

纵然步入渐冷冬日,溪畔小镇依旧空气清新,溪水恬淡,虽然不再有溢满泥土的小路,但时刻都散发着自然的氤氲。高楼已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然而斑驳壁板的古旧院落仍古意盎然,曾仿佛尘寰中的世外桃源之地,多多少少还留有原来的风貌。

倾身在姥姥墓前放上一盆一束,她默然微笑倚着墓碑坐下,放眼望向湛蓝苍穹。.

溪畔小镇以种植鲜花为主业,产销世界,亦因此闻名。从前以散户花农耕种为主要产花动力,盈亏自负,遇上自然灾害虽有政府补贴,捉襟见肘的日子也避免不了。直到五年前有富商与政府谈妥,租用了所有花田以高科技统一培植,聘用经验丰富的花农为园丁照看,风险不再由他们承担还能准时拿到薪水,由是小镇全变了样。

但不管怎么变,在此生活了两年多的景况印在脑海如何都抹不去,连同高一寒假的某个傍晚,尚宸君孤身一人来此找她的情景,犹如历历在目,不过昨日之事……

……

寒气渐渐退去,偶尔能看到懒洋洋的阳光。初晴的天空,夕阳西斜穿射出万缕金光,泥土散发出浓郁的芬芳。水慕卿把装有剩余花种的竹篮搁在溪边,蹲下俯身掬水洗手。溪水还只是浅浅的一层,相信再来十天八天的,冰雪就该融化了。

洗完手后,她缓缓起身。

“大伯,麻烦问一下,水慕卿的姥姥住在哪?”

正要提起竹篮的手还湿淋淋的,怔怔地停在了半空,她愕然地望着前方。

夕阳渐渐向地平线上退去,溪畔小镇一片宁静。白色外衣的影子映衬着余晖耀着金光,他提着行李包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微醺的风拂过,依依不舍地亲吻着他乌黑的发线;夕辉轻盈地画过他的侧脸,留下一笔清晰英俊的轮廓。他不经意地眨眼,浓密的长睫温柔颤抖,眸光闪烁的那一瞬,他看到了她。

夕阳的直照下,她白皙如象牙的面庞浮着淡淡的红晕,微风拂起额前的刘海,留下亲吻的痕迹,蓝色大围裙的边角轻舞飞扬。她的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有微笑的涟漪起伏——那是种植鲜花用的塑料大棚,远远看去,好似一片翻滚着浪花的海;脚踝边安静的竹篮,惊讶的神情,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尚宸君微弯唇角,迈步向前。

“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英彤姐的话才离开的。”阳光被挡在了他的身后,他熠熠生辉。

她抿起下唇,弯腰提起竹篮,“我回来看姥姥。走吧,回去吃饭。做了那么久的车,你一定很累。”

“确实,这是我坐过时间最长的汽车。”

……

可惜那都是回不来的过去,如同从小镇回去后她画的那幅他独身来找她的傍晚画像早在成画不到一周后已不知丢去了哪,通通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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