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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士兵同时惊诧,没想到颜昊竟会听一个女奴的话。
“将军……”
颜昊抬臂,示意众人什么也不说,一脸凝重:“放这大越女子离开!”
柱上的女子险些再昏过去,看着面前的景阳,从未有过的温暖掠上心头。她有一张世间最丑的脸,却有一双人间最亮的眼睛,拥有这样眼睛的女子,通常都良善之人。
人群陆续地散去,景阳将她放了下来,又打了清水给她喝。
她叫卫元儿,是幽州太平县人,家中也算殷富。三年前,母亲病亡,父亲续娶,年轻继母嫁入卫家不久就得到了卫老爷的欢心,不曾想继母心怀鬼胎,讨欢是假,却暗藏歹毒,不到半年,她的父亲就病故了。殷实家业落到了继母手里,继母有个表哥,横行乡里,与继母眉来眼去,而她更不敢言。上个月,继母表哥欲轻薄于她,却巧被继母和奶娘撞见。继母因此怀恨在心,前不久得了在县城墙上看到北凉将军告示,便生了坏心,将她送到幽州官衙,也图自己与别人厮守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景阳听罢,道:“看来,太平县你是回不了。”
“可天下虽大,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
“姑娘,信我么?”
对于卫元儿,景阳不但救了她的性命,更保全了她的名节,连连点头道:“虽然你是北凉人,可我信你。”
景阳面含浅笑,撕了中衣一块衣角,用手一沾后背,全是一钻心的痛,她也曾饱经腐肌丸的剧痛,这样的痛才能忍得下。一手的鲜血,和着左手的血液,飞快地写下几字:“我认得一位朋友,他是应州府衙的捕头,家住在应州城月牙里的沈宅,你拿了我的手书去找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应州城月牙里沈宅,嗯,我记住了,我身上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变换成银两,定能平安抵达应州。”
“为防万一,我建议姑娘一路上把自己打扮丑陋些,这样一来还可以自保。”
“多谢姑娘!”卫元儿看着衣角,几行鲜血小字竟写得如此漂亮,如果是北凉女子,很难写得这么好:“你是大越人吧?”
景阳重重地点头:“是,我是大越晋陵人氏。”
“晋陵是个好地方,可惜我一直没去过。”
“我离开晋陵已整整八年了。”景阳仿佛看到了家乡的小溪,看到了那里春天里小溪两畔绽入桃杏、梨李,粉粉白白,如锦如霞,好不华丽漂亮。“再回故土,也唯在梦里。”
“既是如此,那姑娘为何不随我一同回去?”
景阳也想回去,谁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可她,不能!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日你远嫁北凉,从此便是北凉妇,不得回来,你若违约……”
她若违约,累及的不是自己,而是至亲之人的性命与安宁。
只要他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愿意为自己的至亲牺牲,她愿意让至亲之人认为她亦死去……
不能将丁点的危险带给最在意的人,一点也不行。
“姑娘若是到了那里,待我好好照顾沈捕头。姑娘是个好女子,而他亦是世间最好的男子,相信你们会很好的。”
她再也无法见他,但她可以让一个姑娘去代为照顾他。
“多谢姑娘美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卫元儿说着,看景阳的眼神里蓄满了思念与忧伤,道:“沈捕头到底是你什么人?是你所爱的男子吗?”
景阳不知如何回答,点头,复又摇头,道:“不要向他提我的事儿,就说我现在很好,嫁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婿。”
泪,呼之欲出。她,却痛苦的抑制。一张枯瘦的丑脸越发的狰狞,只有那双眼睛,明亮如昔,清澈如旧。
卫元儿道:“我明白。姑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景阳用北凉语说通马车夫,托他将卫元儿带回幽州城:“你一定要将她平安送到幽州,随便再替她租辆可靠的马车,如果没有收到她的平安信,将军便不会放过你,因为放她走,是将军下的命令。”
一阵连蒙带吓,马车夫载着卫元儿离了铁骑营。
景阳静静地站在小径上,远远地遥望着马车。
“哥哥,溪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今生,若是能再见哥哥该有多好,可这愿望在她成为别的替身时便已被剥夺。
用一生的自由换取哥哥的自由,她值!
用一生的幸福,换取哥哥正常人的生活,她亦值!
泪,如决堤的洪,润湿了脸庞,也潮湿了心。滑落脸颊,痛在心底,想到痛字,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景阳用衣袖拭去泪痕,转身欲走,不远处有人道:“姑娘,这是给你的创伤药。”
创伤药,给她的?
景阳满是诧色地望着阿敢,她以为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冷漠的、无情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西。”西同溪谐音,她用“小西”这名多年,用它时时提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小人的小,东西的西,小西!”
阿敢道:“听你讲话,也是念过书的,往后就去营医帐帮忙吧。”
她虽保住了命,可体内的余毒未尽,也许去了营医帐能设法解除体内的余毒。
营医帐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帐篷,里面有十多张毛毡、被褥,还有两名军中任职的郎中,一个约莫五十多岁,另一个二十出头的样子,说是师徒二人。五十岁的郎中,早年曾在太医院任职,后来不习惯宫里的生活,主动请缨到营中行医,北凉皇帝恩准赐旨,这一呆便是二十来年。
毡上,躺着一些受伤的将士,或包裹着手臂,或躺在毡上低声吟唤。
“阿古,快取肉蛆,他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老郎中正在查看一位身受箭伤的士兵,整条大腿散发出一股恶臭,叫阿古的年轻郎中亦在忙碌。景阳以前曾听人说过,为了去除坏肌,有人用肉蛆。
肉蛆,不是蛆,通常外间见到的蛆,多很腌臢、肮脏,用了反对身体无益。郎中所用的肉蛆,是挑了半熟的肉,将肉封存在坛里,不让蝇虫碰触偷食。
过上十天半月,启开坛子,便长了白白的肉蛆,这种肉蛆在用之前,还要在淡盐水里清洗一遍,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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