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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慕,”陈思语摇着头,“我头一次觉得你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你用峥岩去要挟汤一品。让她被她最爱的人误会成一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你有没有替她想过,她会有多痛苦伤心?”
“不要怪我。我本来也曾经犹豫过,但事实是,她并不只阿岩一个男人,至少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跟她好得如胶似漆,她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无辜。”
“够了!”一声狂怒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慕少言刚一回头,还没有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已经被人狠狠地一拳打倒在地。
“啊——”陈思语发出一声惊呼。不知是因为慕少言被打翻在地,还是因为看清眼前的来人是谁。
楚峥岩在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了。他浑身僵硬,像是从亘古之前就站来他们身后一般。慕少言和陈思语心里不免都是一惊。
而此时的楚峥岩只觉得血气逆涌,好像所有的鲜血都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脑门,涨得他头痛欲裂。
他不过是来跟宋佳宁随便吃个晚饭而已,他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该不是错觉吧,楚峥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说汤一品是个贪慕虚荣,爱财如命的市侩女人吗?怎么会变成了用钱无法打动?
不是说汤一品根本没有真心,看谁条件好就立马贴上去的吗?怎么变成了少言苦苦相逼,而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才肯跟少言做一对假凤虚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峥岩紧紧地咬着牙关,脸上的颜色先是红,后是青,最后又转成晦暗的灰白。
但他的神情却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眼中血丝密布,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射出慑人的狠意,仿佛要将激怒他的人撕成碎片般。
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此时也只剩下冷凝的残酷,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什么?”楚峥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慕少言苦笑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右手摸了摸被他打得生疼的脸,裂开的嘴角缓缓地淌出了带着咸腥味的鲜血,仿佛在提醒他楚峥岩的这一拳是动了真怒。
慕少言早就知道,这件事终究有一天会纸包不尊的,但他一直拖着,一方面是希望等阿岩对汤一品的心再淡一些以后再说,另一方面,也想着找一个更妥帖更不会让阿岩发飙的方法再告诉他实情。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以现在这样最*裸而又最难堪的方法让他们俩彼此面对。
也罢。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慕少言用手背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承认道:“我承认,我的手段过了些,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做的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楚峥岩的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你为我好的方式就是陷害我最爱的女人,然后千方百计地拆开我们?”
“最爱的女人?她也配?”慕少言冷笑道。
“她配不配不由你说了算。”
“我凭什么不能说。当年她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像个废人一样的时候,是谁陪着你?
那时你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瘫在酒吧肮脏的后巷的时候,是谁把你找到拖回家去的?
刚出国时,你跟那些鬼佬打架的时候,是谁跟你一起打一起挨打的?
你下决心减肥的时候,是谁跟你一起风雨无阻天天跑步健身的?
我们决定开公司的时候,是谁跟你一起没日没夜的熬夜打拼的?
如今倒好了,你功成名就的回来。她就可以像没事人似的贴上来,你竟然还肯认她,还说她是你最爱的女人?”
“人都是会变的。就算她以前对不起我,但时过境迁,难道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变?没听说过三岁定八十吗?读书的时候她就招蜂引蝶,连我这个隔壁学校的,都听说过她的大名。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嚷着喜欢你,另一边却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听到他又对汤一品出言不逊,楚峥岩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冲过去挥起就是一拳。“我不许你侮辱她。”
慕少言也不甘示弱,揪起他的衣领,一边还手,一边说:“我骂她怎么啦,我就看不惯你一遇到她,所有理智跟冷静就荡然无存的样子。”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拿你当兄弟,我就管定了!我不能任由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你的后腿,把你变得一点也不像你自己。”
两个人一边吵,一边在地上厮打起来,你一拳,我一掌,打得毫无章法,但却是拳拳到肉,不多久,两人都东一块西一块地挂了彩。
本来是陪着楚峥岩一起来的宋佳宁看到他们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样子,急得要找人来拉开他们,却被一旁的陈思语劝住了:
“他们兄弟俩是需要好好地打一架了。峥岩心里窝着一团火,而老慕,这事做得也的确太不地道了。不好好打一架,反而伤感情。”
听了陈思语的话,宋佳宁也只得作罢。由得两个大男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完全没了力气,才渐渐停下手来。两人都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衣服也撕破了,脸上都又青又紫,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
被陈思语拉到一旁坐着看好戏的宋佳宁想要过去扶他们站起来,又被陈思语按住了,她冲着宋佳宁摆摆手。
果然,过了一嗅儿,慕少言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又对着楚峥岩伸出了手,“阿岩。对骗你的事,我跟你道歉。但,”慕少言坚持道,“我始终不认为汤一品是你的良配。”
楚峥岩看着好友递来的手,却只觉得世事的荒诞。
这一双手,在自己当年萎靡不振的时候,给了自己最多的扶持。也是同样的这样双手,如今却亲自拆掉了自己差点就触手可及的幸福。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慕少言递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但同时他的语气里却有着难以名状的沉痛,“少言,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兄弟,这次的事我只当没有发生过。
但我要告诉你一句,再铁的兄弟,也有不能逾越的底线,而她,就是我的底线。
你说我重色轻友也好,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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