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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需向她行礼的,她也无需行礼,只是贞太妃先行行礼,众目睽睽,她也不好端着。
贞太妃忙道:“没想到王妃今日入宫来看皇上,刚才本宫在安排一些宫中事务没有及时过来相迎,还请王妃见谅!”
楼月卿淡笑:“太妃哪里的话!”
现在宫中人虽多,可是主子却少得可怜,除了几个年老的老太妃之外,就只有贞太妃和惺帝,就连那位昭琦公主也都在两年前出嫁了,宫中的权柄也全都落入了这位皇帝养母的手中,宫中的大小事务自然也是她管着。
这位早年并不受宠的妃子,怕是容阑那么多妃子中唯一一个过得好的吧,起码抚育皇帝,以后皇帝长大了,绝不会亏待她,甚至以后容烨长大了,她还有可能会是太后!
只是,用一个女人韶华的一生,来换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和尊荣无限,究竟值不值得,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让惺帝自己玩,楼月卿和贞太妃并排走在御花园中。
“太妃娘娘把皇帝照顾得很好!”
贞太妃苦笑:“他是我余下半生的依靠,我哪能不用心照顾呢!”
她就算是再不聪明,也知道自己想要活得好,就必须要好好抚养皇帝,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着,哪怕再恨容阑和秦玟瑛,再不甘心,她也要好好对待惺帝,等以后皇帝长大了,不会亏待她这个养母。
楼月卿淡淡的道:“你能想明白这一点,是好事!”
贞太妃眸色黯然片刻,才苦笑道:“经过了这么多变故,再想不明白我就不用活了,说一句真心话,我还要感激王妃把皇上交给我抚养,虽然适合抚养皇上的也只有我一个,可若不是可怜我无依无靠,王妃又岂会让我抚养皇帝?王妃有意给我一条后路,我已再无所求!”
她十六岁不到就被召入宫封妃,却一直不得容阑的宠爱,一直都是元太后牵制钟家制衡秦贵妃的棋子,看似风光无限,谁又明白她的心酸,皇帝不喜欢她,人前再风光,人后也不过落寞一人,之后钟家遭逢大祸,被举家流放,如今都死了,她无处可去,只能在宫中老死不得善终,就像后宫那些老太妃一样,慢慢等死,如今能够有一个儿子傍身,还能有一个念想,一个依靠。
她已心满意足!
楼月卿不置可否,只问:“你心中,可还有不甘?”
这句话,没有指明问的是什么,可是贞妃是听出来了楼月卿话中的意思。
贞太妃静默许久吗,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诚实道:“有!”
楼月卿眉梢一挑。
贞太妃垂眸,面色哀伤的低声道:“只是再不甘心我又能如何?钟家的灭门,归根究底还是怪不得王妃,当年我或许怨恨王妃,毕竟因为你,钟家才被打压降罪,可是这几年想通了不少,当年钟家依附于元家,可最后却被元太后这般弃之如敝履,还让钟家为她做的事情背负罪名,我该恨的是元家,是元太后,如今她们都死了,钟家除了我也再无活口,我除了放下好好活着,又能做什么?”
楼月卿看着她的神情片刻,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若是贞太妃还心怀怨恨不甘,也是留不得的!
叹了一声,她轻声道:“好好抚养皇上吧,不要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贞太妃由衷感激:“多谢王妃成全!”
楼月卿笑了笑,想起什么,拧眉问:“秦家的人经常来看皇帝么?”
“是,秦夫人和越郡王妃半个月进宫一次!”贞太妃颔首,不过也知道楼月卿担心什么,立即追加道:“王妃大可放心,本宫一直陪伴在侧,不该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不该让皇上听见的话,皇上也一个字都不会听见!”
楼月卿满意的点了点头,才随意问:“皇帝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待着?”
贞太妃颔首:“是啊,宫中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又不能出宫去,我要打理宫中事务也不能时刻陪着他,其他人也不敢靠近他,他很孤单,可我也没有办法!”
楼月卿听言,若有所思,没说话。
容郅下朝后,又在宣政殿和大臣议事,楼月卿不好去打扰,便直接出宫了,只是出宫的时候,把惺帝带上了。
惺帝长这么大,第一次走出宫门,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道,看得他眼花缭乱,一双大眼瞪得老大,一脸新奇,有些无措,也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见过这般热闹的场面。
不过还是压不下心中的好奇,趴在马车旁边的小窗口那里,巴巴的看着外面,眼里满满的希冀和憧憬。
楼月卿见他这般样子,忍俊不禁,难得一脸宠溺。
到底是个孩子!
楼月卿轻声问道:“烨儿,想不想下去走走?”
小娃娃转头看着她,一脸期待:“可以么?”
“当然!”
小家伙立刻一脸喜出望外:“好耶好耶,可以下去玩儿!”
楼月卿就这样带着一个小鬼头在街上晃悠了一个多时辰,原本小家伙还不愿意回去,可是楼月卿看着随行侍卫身上挂满了小家伙喜欢的东西,惹得街上的人纷纷注目,楼月卿深深觉得,再逛下去怕是街上的东西都会被收刮一空,偏偏她看着小家伙那么喜欢那些玩意儿也不忍心拒绝,所以只能带回去,就算是要玩,也得明日再出来了。
反正这段时日,她都会把容烨带在身边,不差这一天。
回到王府,小家伙又是一阵好奇无措,这边瞅瞅那边看看,楼月卿一阵无奈。
看着他蹲在那里折腾刚才在街上买回来的一堆玩意儿,楼月卿眸色不明,不晓得在想什么。
从楼月卿把这孩子带出宫至今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莫离这才低声开口:“主子,我不明白!”
楼月卿抬眸看着莫离,笑了笑:“你是想说,不明白我为何要对着孩子那么好吧,毕竟我和他的父母恩怨这么深!”
莫离点头,她确实不明白。
楼月卿淡淡一笑,眸色恍惚的看着不远处蹲在那里的肉团子,轻声道:“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和容阑和秦玟瑛确实有很深的恩怨,可在他们死了的时候,就全都结束了,我又何必抓着不放?何况说到底了,也是我一手把这孩子变成了孤儿,如今待他好一些,也是应该的!”
莫离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