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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道,“叶缺,你说,如果我想把车厢的夹层,换成铁板,来不来得及?”
“时间上肯定是来得及的。”叶缺沉吟道,“倘若小姐愿意适当的舍弃一点车厢的美观和舒适,直接将铁板放置在车厢内部,至多三两个时辰,我看也就足够了。”
“可是,马车的载重,是有极限的。”叶缺上上下下的比划了两下,说道,“除非我们是要坚守阵地,将车厢当做藏身的壁垒,否则过多的负重,势必会减缓马车行进的速度。”
“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看不如用铁桦木替代铁板,应该能够起到相同的效果。”叶缺想了想,又道,“铁桦木制作费时,怕是有些来不及,如果我们派人到临近的城镇订做,算算时间,等我们抵达,再换上也就是了。”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梅长歌皱着眉,缓缓说道,“不要顾及钱的事情,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是。”叶缺正色道,“依小姐看来,此行……”
“九死一生。”
“那梅公子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啊?”叶缺挠了挠头,不放心的说道。
“我不知道。”梅长歌实话实说道,“我劝过梅知本,可他执意前往,我想,他对此,应该也是有所考量的吧。”
直到一行人出了京都,楚青澜也没有出现,梅长歌料想他还在气头上,心中暗自思量,觉得自己此去凉州,未必能活着回来,何必误了他人终生,眼下这局面,倒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她顺利归来,一切尘埃落定,那时再谈儿女情长,心中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妹妹可有打算?”梅知本端起桌上杯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哥哥虽然身体不好,但脑子却还是管用的,不妨说来听听,你我互相参谋参谋,总归是好的。”
“长歌愚钝,哪有什么计划,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梅长歌悠闲自得的说道。
“公子,又到了用药的时间了。”一路随行的老嬷嬷,看上去十分忠心,总是掐着时辰,来给梅知本送药。
“放着吧。”梅知本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笑道,“太烫,等稍微凉一凉再喝,才是极好的。”
“我看哥哥就是怕苦。”梅长歌在一旁调侃道,“我这有蜜饯,等喝完药,吃上两颗,也就不苦了。”
老嬷嬷不放心的说道,“那公子可别忘了喝药啊。”
“这嬷嬷倒也有趣。”梅长歌淡淡开口,所有情绪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空气中,“旁的漠不关心,却只关心哥哥吃没吃药。”
“药苦,不喝也罢。”梅知本慢悠悠的掀起车帘,四处张望了一下,趁着无人在意,随手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尽数泼洒出去,“妹妹可要替我保密啊。”
“那嬷嬷自幼陪在我身边,最是关心我的身体,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保管没有好果子吃。”
“哥哥请放心,妹妹定当为你保守秘密。”梅长歌身子微微前倾,异常诚恳的说道。
这几日梅长歌睡得不是很安稳,始终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长途跋涉到第十四天的时候,梅知本寻了个机会,突然向那嬷嬷发难,说她狼心狗肺,收了旁人的钱财,想要毒害于他。
“还望公子明鉴。”只听那嬷嬷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自公子四岁起常伴左右,绝不是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梅知本怒不可遏的说道,“还说不是,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对,就是你,叶缺,你过来,这汤药里分明有毒。”梅知本气得直跺脚,歇斯底里的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字面前,谈何情谊?”
“你去看看。”梅长歌不动声色的对叶缺使了个眼色,见他点头,方道,“嬷嬷不必担心,有我梅长歌在此,定不会冤枉了你。”
“是鸩毒。”叶缺端起药碗,只在鼻端过了一遍,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的确是鸩毒无误。”
“怎么可能?”那嬷嬷挣扎起身,一把抢过叶缺手中药碗,疯了一般的说道,“串通好的,一定是你们兄妹俩串通好的。”
“我不信,这汤药不可能有毒,我喝给你们看。”话音未落,那嬷嬷仰着头,一口饮尽碗中汤药,叫喊道,“众目睽睽,你们休想杀我灭口。”
“我看是畏罪自杀还差不多。”梅知本唇角微微上扬,语调轻松的说道。
“你……”咚的一声,那嬷嬷竟是一头栽倒在地,就此毒发身亡了。
众人见状,一哄而散,先前尚且觉得梅知本是疑神疑鬼的人,如今亲眼见到老嬷嬷服毒自尽,心中顿时信了他那句畏罪自杀。
“既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那就继续上路吧。”梅长歌扶着叶缺,踏上马车,回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