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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垮掉,天唱公司便趁机签下了东寅。他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又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并“解救”了当初天成公司底下无数受害的艺人,世人自此对东寅越发刮目相看。
天唱公司对南旗寅一向器重,给了他许多的时间自由,和当年在天成公司是不能比的。
随着新专辑的推出,南旗寅也是越来越火爆,他近年一直顺利,按说是没什么理由退出的。
卯卯闭上眼睛,有点想不通。
柯蓝回到宿舍时听到浴室传来水声,是丁卯卯在洗澡。
隔着门打了个招呼,柯蓝放下包包去煮咖啡。她回家待了几天,这两天一直没有看到卯卯。现在只想坐下来和她好好地喝两杯咖啡。
卯卯一个澡却洗了好长时间,直到柯蓝煮好咖啡去敲门催她,方才披上浴衣走了出来。
“柯蓝,你回来了。”
“嗯。”
柯蓝笑着把咖啡递给了她。
刚洗完澡的卯卯,穿着雪白厚质浴衣,短发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刚出壳的小鸭子。
柯蓝想着这个比喻,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看到卯卯,她这几天待在家里产生的那些个沉郁压抑全都一扫而空,只觉得整个人心身放松,愉悦不已。
“卯卯,宁三打过电话,说是周末请我们一起吃饭。”
卯卯正在擦拭头发,闻言回头一笑,“你们两个,倒是越混越熟了。”
柯蓝也笑,“还不是托了你那演唱会门票的福。”
卯卯神色动了动,轻轻抿起嘴。
那场演唱会,距今已有半年了。那时还是冬天,现在已是燠热扑面的夏日。
整整半年没见过东寅,却不想,那家伙已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卯卯捧着咖啡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尼侬。
神色一时郁郁,她轻轻按下挂断键。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然而她脸上笼罩着淡淡的乌云,像是怀了许多心事。
柯蓝心下猜测,估计是南旗寅那边又在骚扰卯卯。看到卯卯不开心,柯蓝也替她郁闷。这半年,好不容易卯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那个男人现下似乎又来了……
只好找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卯卯。”
“唔?”
“爸爸昨天说,要是有时间的话让我着那个陪我过春节的朋友回家玩。”
柯蓝的话拉回了卯卯的注意力,她定定神,颔首,“谢谢伯父。”
这个感谢语说得一本正经又斯文有礼,活像是那个从未谋面的柯先生站在她的面前。
柯蓝瞧出她的神思不属,轻轻晃着她的身体,“卯卯,你有心事?”
卯卯咬咬嘴唇,没有回答。
寒假之时,她从南旗岛回来,春节马上就到了。
尼侬只说他在日本做新专辑的筹备工作,无法赶回来陪她度春节。卯卯听后也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是了,东寅做新专辑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见她的。也不知这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以往他都是离得远远地去写歌,也不见她,甚至很少打来电话。可是等新专辑发行了,她无意中听到,却觉得那些歌却都是在写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自作多情。
她倒是宁肯自作多情。可是尼侬曾给过她半官方的解释,说:“东寅不见你,是想着你写歌呢。卯卯,歌里全是对你的疯狂思念哦。这样才更能打动歌迷。”
两个奸诈的狐狸,他们就有能耐把这样的创作当成纯粹的商业游戏。
之后卯卯决定不再多想。
春节到来之前,柯蓝极力邀请她去她家里度过,卯卯本想回拒,柯蓝却说他的父亲正在外地忙着谈生意,也赶不回来了,她也是一个人过春节。于是丁卯卯就跟着柯蓝去了柯家。
春节是两个女孩一起度过。
柯蓝把家里简单地装扮一下,营造出节日的气氛,许是因为父亲常年不在身边,家里又没有请佣人,柯蓝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除夕夜她做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一起听音乐,谈天,背靠背坐在地板上一起迎接新年的钟声。
那晚的鞭炮声热闹无比,窗外烟花盛开在城市上空。卯卯闭上眼睛就能记起来。
只是,那一晚她身边没有亲人在……
正想着,手机再次震天似的响了起来——
还是尼侬的号码。
卯卯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敛着眉接了起来。
“卯卯,你在寝室?”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卯卯眉头紧紧皱着,“你……还是为刚才的事?”
“卯卯,算我求你,来劝劝东寅。”
卯卯心不在焉,不轻不重地反诘一句:“东寅也是别人劝得了的?”
卯卯的语气十分淡漠,尼侬听得心下缩紧,“我现在在公司,楼下全是得了消息的歌迷。我脱不了身。”
“……那你想怎样?”
“你来天唱公司好不好?”尼侬前所未有的卑微,“来看看东寅,哪怕一眼也好。你们……都半年没有见面了吧?”
卯卯手指滑过咖啡杯金色的边沿,默不作声。
“卯卯,他是你的丈夫!你要搞清楚,四年都过去了,再坏的事也都烟消云散了,你就不能为东寅想一想?”尼侬的语气加重,“他是你法定的丈夫,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要眼睁睁看他堕落?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东寅都是怎么过来的?”杯里已凉掉的咖啡,倒映着卯卯空洞的黑眸。
过了许久许久,她听到自己声音含了些许沙哑:“我这就去。”
尼侬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卯卯挂断了手机,慢慢地穿好衣服,想了想,又找出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兜头戴上。
那只太阳镜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只露出嘴唇和下巴,掩蔽的效果很好。她走出洗手间和柯蓝简单地打过招呼,终于推门而出。
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柯蓝复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