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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重。
这些都是当今皇帝赐予原修之个人的财产?难怪他不愿意将这些归入公帐,数目实在太过庞大了!
云青萝皱紧眉头,决定嫁过去之后,把原修之这三十六抬盒的妆奁单独记帐,就如原修之所说的,她只暂时替他保管一下私人财物。
她才不想要他的东西呢。
拿人的手软,她才不要受制于他。
原修之这个男人,刚接触很是温柔体贴,细思量却觉得比何二公子复杂太多,她可真害怕再在他的手里吃亏。
云汉生看到原修之的清单,同样大吃一惊。
清单上所详细列出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物品,包括良田、庄园、山地、京城中闹市区的黄金铺子若干、贡品的丝绸、锦缎、裘毛衣料、玉如意、珊瑚、翡翠、玛瑙、珍珠、玳瑁、金银首饰亦是琳琅满目,虽然只有三十六抬,价值却已经远远超过云家原本准备的一百二十八抬。
云汉生静默许久,才叹口气,对云青萝道:“此人心思玲珑婉转,又如此大手笔,实在令人不知如何是好。与这种人结偶,若非极端幸福,就是极端不幸,全看女儿你的造化了。”
云青萝点了点头。
云汉生又嘱咐:“为父再送你一句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前的事莫要再空自留恋;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你日后应当好好与原修之过日子,千万莫存二心。”
“是,女儿明白。”
终于到了新婚大喜的好日子。
迎亲讲究越早越好,新娘子最好太阳升起之前就上花轿,这才够吉利。
天才蒙蒙亮,云家大宅里就忙碌了起来,丫鬟们将云青萝梳妆打扮好,刚刚盖上红盖头,外面就锣鼓喧天,喜庆唢呐把还未晨起的鸟儿都惊飞了。
云青松也是一身新衣服,打扮得精神俐落,快步走入妹妹的闺房,大声道:“妹妹,哥哥背你上轿。那原家小子够豪爽,从刚进大门就开始撒大钱,撒了一院子的铜钱,把那些丫鬟给乐坏了,都说新姑爷好呢!”
云青萝趴在兄长厚实的背上,听他说起原修之的种种作为,心中却哭笑不得。
原修之充冤大头,四处撒钱,无非是为了挣个面子,尽量抹除前任姑爷何向南的存在感。
虽然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口中也曾对她说不介意,其实对她曾经嫁过人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吧?
云青萝被哥哥送进花轿中,却再无初为新嫁娘的娇羞,只剩下满腹辛酸。
迎亲队伍开始返程了。
原家的大宅也不在京城之中,而是位于京城东南方位的乌衣巷。
景朝继承前朝的传统,以玄色为尊,再次为紫,其三为朱红。玄色为皇家专用颜色,皇帝的龙袍以玄黑色为底,金线绣龙;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正衣则以玄黑色为底,银线绣龙,太子和皇子衣服的差别,只在于龙爪的多少。
紫色为一品大员的官服颜色,朱红为二品、三品大员的官服颜色。
原家和薛家居住在乌衣巷,这巷子的名字是开国太祖皇帝所赐,足可见原薛两家的尊贵。
从云家到原家,要穿过东府城,跨越青溪桥,进京城的东阳门,出南面开阳门,沿着南御街一直出了朱雀门,再向东南一拐,就到了乌衣巷。
之所以要如此麻烦,是因为从云家到原家没有直通的路,中间隔着一条大河,迎亲的队伍走到半道再乘船实在麻烦,所以就绕了远路。
队伍在进了京城的东阳门,转道南面的开阳门时出事了。
他们这个队伍向南走,迎面而来的队伍向北走,两个浩大的队伍碰在了一起,巧的是对方也是婚嫁队伍。
更巧的是,迎面而来的,正是金阳长公主的下嫁队伍,也就是何家二公子何向南的迎亲队伍。
当云青萝在轿子中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笑出声来,这真是又窘又好笑的意外。
原来的一对夫妻和离了,然后各自另娶,各自他嫁,却没想居然还在一条路上碰到。
云青萝也不急,这些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当下的情景,犹如两虎相遇,各自占着半条路,互不相让。
金阳长公主金枝玉叶,骄纵惯了,对原家的不识趣大为恼火,派遣宫女前来问罪。
在公主身边习惯了狗眼看人低的大宫女,面对着原修之倒也不怎么敢放肆,只是福了一福,道:“奴婢奉长公主之命前来传话,长公主道:‘民见官,要避而让道;官见皇室族人,要跪迎跪送。不知原大人何故胆敢以下犯上,与本公主抢道?’”
原修之从怀里取出一块金色权杖,轻举到宫女眼前。
宫女一见,立即跪下,颤声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金色权杖虽小,上面也只有四个正楷小字,却写着“如朕亲临”。
“现在谁该让道?”原修之问。
宫女哭丧着脸回道:“奴婢这就去回禀长公主。”
两边都是她这个小宫女得罪不起的金贵主儿,她可什么主意也不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