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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中,月影不得不按敬永的旨意下跪在那里,满脸的倔强与恨意。是的,敬永,她的丈夫,一回来便对她兴师问罪,在王氏处露宿在一夜便治罪于她,这怎能让她不恨?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挂念身在王府,却不得相见的雨萱。
她幻想着,此刻,王氏肯定乐坏了,不仅有王爷相伴,还有她抚养了三年的孩儿承欢在王氏膝下。说到底,她月影这三年,不过是替侍妾王氏做了件嫁衣而已,三年的心血,就这么伦为了人家的孩子了。如今人家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共享天伦,她算什么?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搞了半天,原来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她啊!她不禁感到一丝悲哀。
她还是跪在那里,名为思过,实为自嘲。她想起了当初她要夺走雨萱时,皇后对的劝告,父亲李则对她的劝告,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替他人抚养孩子,到头来,还不是搞得一身臭气!
没人来看望她,就连昔日对她忠心耿耿的雁儿也是,此刻怕是避之不及吧,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堂堂的李尚书千金,当今中宫皇后的侄女,竟落到这般田地!
其实雁儿就在祠堂门外,想给月影送吃食,但是敬永命令侍卫拦住了她,她焦急不已,感觉自己连累了主子,更害了主子受罚!她内疚地坐到地上,细细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雨浓苑中,雨萱仍在乳母怀中哭闹,她嚷嚷着:“我要母亲,我要见母亲!”说着,咽咽地哭泣,许是哭累了缘故,声音比之前轻了许多,乳母爱怜地拍着她的后背,眼中分明含着泪花。
寝殿内,靠在敬永怀中的若筠哭够了抬起头,仿佛得到了释放一般,坚定地道:“王爷,妾身有一请求,不知王爷是否答应?”
敬永拉着她的玉手,凝视着她略显憔悴的眼神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得到敬永许可,若筠一字一顿地道:“妾身以为,县主虽为妾身亲生,但毕竟长久不在妾身膝下承欢,骨肉分离确实难受。然王妃再如何犯错,孩儿无错。”
“你是说……”敬永有些忧虑。
“妾身是为县主的成长及健康考虑,在妾身这里她感受不到亲情,无利于她的健康;且王妃抚育了县主三年,省去了妾身很多烦心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故而妾身斗胆,将县主重新交回王妃手中,便是对县主最大的疼爱。”
“若筠,你……”敬永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妾身知道,三年来,妾身见不到孩儿是无比的痛楚,但如今时过境迁,县主在我这里确实对县主的成长不利,纵然王妃有万千不是,但对县主的疼爱丝毫不逊于我这个生母。”
“可是她,如此虐待于你,又屡有陷害……”敬永眼中分明是不舍与难安。
“王妃对妾身再如何,孩儿无辜啊。左右眼下王爷在此,王妃断不会重蹈覆辙。县主养在牡丹苑,妾身和王爷想她了,可随时去探望,等时间长些了,兴许县主就与妾身亲近了。”
“雨萱被月影教坏了,怕是难对你这个亲娘敬重。”
“如果如此,便是妾身的命。妾身只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敬永听着,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笼罩在心头,他不置可否,生怕若筠再受一丁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