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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分手两年了,我对他早就没感觉,还找他干嘛?”安丽有些无奈地说。
“没感觉?小姐,请你帮帮忙,那个烂男人去伦敦学艺术,要你资助,你也知道,伦敦学费物价贵得吓死人,一年一百多万,小姐,他去了两年就花了你二百万。听好,是两百万,不是两百块耶,你居然说没感觉?吼,如果你不要,我去向他讨,就当是你付我的薪水。”
韩甚远是安丽的前男友,当年说好男方先去伦敦学装置艺术,等过两年再替安丽申请学校,两人一起留学;没想到还没两年,他就变了心,爱上大自己十岁的女老师后,就跟安丽断绝联络,以逃避的方式分手。
知道事实真相后,安丽伤心欲绝,立刻打包行李,远赴伦敦与他谈判,企图挽回;未料却遭他一口回绝,还当她的面关上大门,甚至连借宿一晚都不愿意。幸好孙逸慈透过在英国的朋友去接待安丽,让她免于走投无路的窘境,自此,孙逸慈就恨透了那个薄幸男人。
相恋四年,安丽因为是大姐姐,早人社会,成名又早,自然担负起“栽培”小男友的重任。大一那年,他突然休学去服兵役,只因一心梦想出国留学;退伍后,安丽出钱又出力,要他去补习英文,还努力存钱供他去英国读大学,幻想两人未来能在异国相依相偎,结果,他的确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去了。
该怪谁呢?
她这么单纯地相信一个男人,却还是遭到遗弃。
有恨过他吗?当时还真是恨,发誓要一辈子恨他到底;后来才知道,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连恨也恨不起了。
杂志上的韩甚远依旧年轻,俊俏的脸孔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穿衣服的品味提高了,打点得很时尚,应该很吸引女性目光。
“唉,以为小男人如白纸,很安全,原来也是会使坏的。其实男人的坏与他的年龄无关,人格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安丽有感而发。
“哼!你呀,恋爱都光会用说的,不认识你的人,听你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言论,还以为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其实一路走来情路坎坷,早就伤痕累累。”孙逸慈真的心疼她。
安丽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外婆住在埔里乡下,与舅舅一家靠着民宿过生活;十八岁时一个人上台北打拚,半工半读完成大学学业,期间当过不少艺术大师的助理:艺术家脾气硬,往往不好相处,所以吃了不少苦;不过安丽有天份又肯学,很快地跟着恩师办展览,在恩师推荐下闯出了点名声;二十五岁那年就开了工作室,除了卖画,还接政商名流的case赚钱。
好不容易,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存了两百万,却被男人骗光光,苦哪!
“唉C累。真不想工作,我要放假,我要放假。孙助理,我们出国玩好不好?就算去澎湖也好,只要放假出国…”安丽把头靠在逸慈肩上撒娇,她的确已经好久不曾放长假休息了。
“别吧。你十月份在北美馆的个展时间已经敲定,宣传DM跟海报也已经设计好了,?”商说只要你点头就付印。下下星期三高雄有场演讲,题目是:“浅谈女性在创作上的逆境”,学校希望你可以先把演说稿重点fax过去。还有,作品摄影集也要开拍了,陈辰工作室的白小姐刚刚跟我联络,我明天会过去谈工作细节。所以我的大小姐,请你暂时不要肖想休假。”
“孙逸慈,我真的很庆幸请你当我助理,真的!我生意兴隆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你。”
“那今年年终多发一个月。”
“没问题啊。”
“对了,陈辰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再交男朋友?”
“你怎么回答?”
“重点不在这里,小姐,我觉得陈辰对你有意思。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他?”
“陈辰?怎么可能!我跟他认识好久了,他从来没跟我表示过什么。”
“没表示并不代表他对你没好感啊,说不定他只是在等待机会,等你愿意接受他的感情。男人啊,有时候很爱面子:怕被拒绝后连朋友都当不成,尤其对于没有把握的事特别裹足不前。”
“你了解我的,我对爱情很凭感觉,最重视第一眼,所以我跟他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没交往就是因为我对他没感觉,就是这么简单。”
“凭感觉?那你到底想要怎样的男人?”
“没遇到,所以说不准的。嘿,别净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又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安丽反问她;她的助理比她理性得多,的确应该参考一下她的意见。
“昨天我去算塔罗牌,它说我很快就会遇到真命天子的,呵。”孙逸慈微笑。
“难怪今天看你开心的。拜托,算命的要是都准的话,请他算算当期乐透号码最实在。”
安丽笑着说,望向车窗外被雨洗涤得好干净的街道,思绪飘忽。
感情空窗多年,总是不断地被问她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在她心中,隐约有着情人该有的轮廓,却没有设限太多。多年来,她的回应也总是千篇一律:遇到再说。
但如果始终遇不到呢?或是遇见了,却又错过了呢?
会不会其实她已经错过了,当第一眼看走眼后,就不再给那个人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