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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此时反而笑了。欺负一个弱女子,非丈夫所为。以冷酷无情着称的酷吏水执竟然也能被她扰乱了心绪,她还有何可怕的?
“人只知水大人与首辅千金严婉兮的独子名叫水朝,却不知水朝还有个小名,叫弘毅。——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大人被谪入川滇边境,以此句励子,也是励己吧?不过——”
扶摇向前探了探,靠得近了些,用仅有水执能听清的声音,神秘道:“弘毅啊……弘毅是严婉兮的儿子,却未必是……你水大人的儿子……”
水执浅灰色的瞳仁中好似有风暴隐隐聚集,扶摇听见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咬牙道:“满嘴胡吣N人向你嚼舌!”
扶摇盯着他道:“大人先放开我。”
水执一松手,扶摇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捋正了胸前衣襟,低眉道:“儒者衣冠不可辱。”
水执不耐烦道:“说!”
扶曳视了一下四周,抬头看着水执道:“这话还得从头说起。学生本是孤儿,从小被牙婆所养,教习诗文。”
在天朝,牙婆属下九流,乃是购买贫穷人家的子女加以调·教,卖给富家大户或秦楼楚馆的行当。
水执打断道:“既是牙婆所养,怎未缠足?”
扶摇全然未料水执竟是这般缜密,一语指出个中破绽。所幸她脑子反应极快,道:“如今牙婆也懂得因材施教,见学生姿色一般,脑子还行,便打算把学生卖给那些新派士人——那些士人待女子的态度更为开放,希望是红颜知己一同吟风弄月四方云游,缠足自然不必——大人想必也是知道这种人的。”
水执凝了眉,没有再言语。扶摇大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已经满满是汗,沁得那道伤口生疼,却让她更清醒了些。
“学生被几番易手,阴差阳错地被扮作男儿送进了严府,给严弼庆贺五十大寿。那一天,想必大人绝不会忘记——严九思把所有刚入府的孩子召集在一起寻欢作乐,我就在其中。当时弘毅小公子无意中闯了进去,严九思见小公子生得漂亮,竟对自己的外甥起了邪念。小公子年方十岁,意识到严九思要让他做什么时坚决不从,一头撞在了桌角上。”
扶摇娓娓叙说,见到水执扬起头望向暮色茫茫的远处,深深吐纳了一口气。
扶摇咬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大人赶了进来,小公子已经奄奄一息。大人抱着小公子,质问严九思怎么回事,让严九思速速叫府中大夫过来。严九思却纹丝不动,对大人说,一个小杂种,又不是你儿子,死了就死了呗!”
“大人跟小公子说不要怕,带他去找大夫,说着就抱着他往外跑。小公子当时还剩一口气,却紧紧抓着大人的襟口,问,我是不是爹爹的儿子?大人说,弘毅这么乖,自然是爹爹的儿子。小公子笑着,就去了。”
“大人只停顿了一步。一言未发,抱着小公子的尸身出了房门。严九思以为大人软弱,可是他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大人眼中的杀意。学生站在靠门口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你敢说、时至今日,心中的杀意,有曾消解过一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