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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籍甩开刘杰,义无反顾又往前走。山里的早晨很冷,头磕在地板上像是磕在冰刀子上一样,疼的眼冒金星。
从山脚到山顶大约有七公里的路程,到了台阶的时候,周文籍的额头已经流血,看起来怪恐怖的。
他不敢懈怠一直往上迈台阶,刚好每三级磕一个头。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太阳高照已经有十点了,他才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人已经快要虚脱。
刘杰赶忙把随身携带的茶水还有药拿出来给他服下去,这状态肯定坚持不下去,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周漾?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见一群穿着运动服的人从山上下来。
他们大约有十五六个人,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包,看起来像是背包客。
这个地方平日里鲜有人来,一是地方偏僻,二是这里是墓地,大家对这个还是有些忌讳,可是今天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
周文籍已经累得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只想赶快完成这件事,还解决周家的燃眉之急。
他打算等那些人下去了再继续前行,他就算什么都不顾了,还是要面子。
可是那些人突然站在上面不动了,甚至从背包里面拿出各种食物,居然还拿出了野餐布,更有人拿出了煮咖啡的机器,大有吃一顿再走的趋势。
其中一个还对他们招手:“喂,朋友,上来一起吃啊。”
周文籍摆摆手:“多谢了。”
那人不死心,索性走下来,周文籍赶忙低下头,好在刘杰随身带着遮阳帽,而且眼疾手快递给了他。
戴上帽子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那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很热情邀请:“相逢不如偶遇,来喝一杯咖啡吧。”
刘杰挡在那人面前:“抱歉,我家老爷有要事在身。”
那人打量他们,突然指着周文籍问:“你是不是周文籍啊,我记得你,就是你,天天上新闻的就是你。”
他这么一咋呼,那些人全部被吸引了,全部起身看着他们。
“就是你,李希来和柳眉……就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周文籍心里暗叫不妙,起身要走,走了两步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折下来。
他把帽子丢给刘杰,不管那些人注视着他,不管以后会有什么,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怎能轻易放弃。
那人一看他这样,更加惊奇:“你为什么磕头啊,这山里没有寺庙啊,全是墓碑。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来这里忏悔是吗?是不是像新闻说的,你的妻子……”
刘杰捏起了拳头,可是周文籍拽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看来是个网民,因为他居然抛出网上那些言论,喋喋不休跟着周文籍。
“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你回答我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是不是你害死了你老婆,联合你的情人?”
周文籍保持着沉默,走三步台阶磕一次头。那人看问不出什么,就掏出手机拍照,其他人也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有人甚至正对着周文籍的脸拍。
刘杰害怕他们会把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去,想要去抢,可是那些人很灵巧地躲开了,嘻嘻哈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周文籍心无旁骛往上走,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不记得磕了多少个响头,终于顺利摆脱了那些人。
十二点,他终于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却已经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刘杰心疼着把吃的喝的全部拿出来,又拿着消毒液帮他擦拭额头上的血迹,这么拼命,有必要吗?
“刚才那些人肯定是苏天明安排的,他也忒坏了。”
周文籍喝口水,有气无力说:“算了,是我对不起他。宁琅的死,确实是柳眉的错。”
“那也没必要这样,您看您的头,再磕下去怕是不行。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拖一秒钟,柳眉就会多一分危险。”
休息了两分钟,周文籍又继续走,刘杰跟在后面,看见他磕过头的台阶上,都有巴掌大的血迹,看起来怪渗人的。
到了下午三点多,他们终于到了山顶,可是宁琅的墓地还要过去差不多六百米,而且全是石子路。
周文籍是被一种信念支撑着,要不然他早就倒下去了,他抬起脚,走了三步之后跪下去磕头,一个指头大的石头磕在额头上。
已经不会疼了,已经麻木了,已经不在乎了。
这条路除了有指头大的石头,还有米粒大的细石,那样的石头透过破了的表皮钻到肉里去,好像要和肉长在一起。
还有十多米,周文籍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宁琅的墓碑,还有那一张照片,仿佛她就站在那里,微笑看他。
他提着最后一口气走过去,跪在了她墓碑前,眼泪终于毫无预兆落下来。
他的忏悔,她听得到吗?
她会原谅他吗?
热辣辣的太阳就在头顶,周文籍扶着墓碑,轻声喊:“琅琅,我来了,你看到了吗,我来了。”
他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山尖上,苏天明拄着拐杖立在那里,俯瞰众生的模样,看着刘杰手忙脚乱挽救周文籍。
维能法师悄声出现在他身后,叹口气问:“苏施主是否解气?”
“我当然解气,终于帮苏家帮宁琅出了一口气。”
维能法师微微摇头:“施主你错了,你不解气。你内心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空虚。”
苏天明笑起来:“大师还能看出我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