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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远在南边与乌那蛮夷作战,连与乌仁公主的大婚都赶不及,此事谁不知情?谢大人这般,分明就是强人所难。小的虽不才,也是敢告御状的。实在逼急了,谢大人你也讨不得好去。”
“告御状?”谢长晋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重重一哼,被田富气得笑了起来,“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儿老夫便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问候晋王的。你个小老儿,速速让开。”
“谢大人,请问圣旨在哪!”
田富仍是试图拖延时间,可谢长晋早已不耐。
“圣旨岂是给你看的?等见到晋王,老夫自会宣读。”
生怕夜长梦多,谢长晋不再与田富墨迹,挥着刀柄推开了他,指挥着一众兵士就硬往里闯,想要来一个“人赃并获”,以告慰他的女儿在天之灵,随便再在皇帝面前立上一功。
赵绵泽想动赵樽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一直找不到上得了台面的托辞处置他。皇权时代,即便身为皇帝,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这一次的事态发展,对赵绵泽来说,其实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助力。在帝后大婚之日,皇后失踪,若是在晋王府里把人搜出来,且不说赵樽私自离战回京的罪责,就单论强抢皇后这一条,他都脱不了干系。不管他的声望多高,也得倒下神坛。
谢长晋此番得令,一入府中,那是趾高气扬,兵卒踏着“叽叽”作响的残雪,带着一股子冷气过正殿,穿圜殿,一路搜索查找,最后终于围住了赵樽居住的承德院。
只可惜……除了懒洋洋坐在堂中的新郎倌元佑之外,只有一干尚未离开的宾客在窃窃私语,根本就没有赵樽和皇后的影子。
“谢大人,你家死人了?”
元佑似笑非笑的话,极为恶劣。谢长晋微微一怔,见到他阴损的脸,就像吃了苍蝇在喉,还吐不出来,一脸便秘的表情。
“小公爷何出此言?”
“要不是死人了,这般凶神恶煞的带兵来做甚?”
元佑调侃起人来,语气极是不恭。
这事儿,人人都知道。看到谢长晋青一下白一下的脸,有些宾客按捺不住,已是低低笑了起来。谢长晋面色越发挂不住,脸色极是难看。
“小公爷,老夫好歹也是朝中重臣,您说话也得注意着点儿分寸。如此出言不逊侮辱堂堂正二品大员,若是落到陛下的耳朵里,只怕是小公爷您,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操!”元佑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劈头盖脸一阵骂,“好你个谢长晋,不知道小爷是谁?即便是洪泰爷,益德太子和建章帝,也没有这般骂过小爷,你倒是长胆儿了?”
元佑为人纨绔,但甚少声色俱厉,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在调上的样子,与谢长晋之间更是从无前仇旧怨,见面也是和和气气的打趣几句,如今谢长晋见他如此,甚至把洪泰帝和益德太子都搬了出来,脸色一寒,赶紧单膝跪地。
“下官有错!请小公爷见谅。”
元佑本就只是为了拖住他,见状暗骂了一句“老匹夫”,便收回视线,抬手欣赏一下自家大红的新郎假寐袖袍,脸上多了几分惬意,声音更显漫不经心。
“听说谢大人是奉了圣旨来请晋王的?可惜,晋王在南面打仗呢,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回不来。你是坐在这喝着喜酒等上数月,还是索性把小爷请去宫中一趟?”
谢长晋被他噎得老脸通红,进不得,退不得,左右都不是人,静默片刻,看着周围面带奚落的人,狠了一下心。
“那下官先行告退,打扰小公爷办喜事了。”
“办喜事”这句话元佑爱听,立马笑欢了脸。
“知晓小爷在办喜事,还不快滚?”
他分明出言不逊,可谢长晋在府中没有搜到晋王,也奈何他不得。一时间,恨意在心,又不得不抑止,就连转身时的脚步都僵硬了。可他未出门儿,只见一个兵卒便急匆匆冲奔了进来。
“谢大人,奉天殿急谕。”
奉天殿指的自然是赵绵泽,谢长晋不敢怠慢,拂了拂袖子诚惶诚恐地从兵卒手上接过那一章盖着建章皇帝私玺的手谕,面色微微一变,再转回头看着元佑时,脚步不僵了,心思活络了,目光也变得狠戾万分。
“陛下手谕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他高高扬起手上的东西,院中众人一愣,跪伏在地。
“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长晋高声道,“晋王赵樽不思皇恩,置国之大业于不顾,在南疆大战之际,私自离开,秘密赴京……实乃罪大恶极。兵部尚书谢长晋,得令后将晋王府抄家灭籍,阖府男女一律押入天牢候审……”
顿一下,他冷笑一声,看向元佑,缓缓道出最后一句。
“但凡抵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元佑抬头,瞪住他,噌地站起。
“你在说什么?”
谢长晋哼一声,再次扬一下手上的手谕,“小公爷看清楚喽,这可是盖了陛下玺印的,你若是不想诚国公府被陛下一并办理,就请离开,不要在此影响老夫办差。”
元佑面上一寒,阴恻恻闭上嘴,调头就走。
“老匹夫,走着瞧!”
天色更为阴暗,冷风肆虐,大地上积雪皑皑。
就在晋王府被谢长晋领着的京军抄家抓人,宾客纷纷奔走惊慌,闹得鸡犬不宁,哭声震天的时候,城郊那一座建在湖上的水榭宅院里,东方青玄正托着一个襁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色极为怪异。
“不准再哭!”
“哇……哇……”
“有吃有喝捧着你,你别不知好歹!”
“……哇……哇……”
任凭他说什么,可她手上出生不过百余日的小奶娃,又哪里是一个能听懂话的?他越是不耐烦,越是哄她,她小嘴巴委屈的长着,哭得越狠,鼻孔里也哭得冒出了泡泡,看上去又是滑稽又是好笑。
“再哭,再哭宰了你!”
东方青玄放着狠话,瞥一眼他放在边上的绣春刀,样子极狠,可没有了左手的手臂却松了些许,拍着襁褓的右手也更为轻柔。不知是为了那个被绣春刀宰杀的无辜婴魂,还是对这个一出生就不得不离开父母的孩子心疼,素来杀人如麻却从不皱眉的他,两条妖气的剑眉紧紧锁着,一副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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