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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退了出去。
她走之后，墨昀壑不仅没缓下神情，相反地，他的眼神愈发沉狠。
一声脆响，桌上的茶杯已经碎裂开来。
略略看去，他却并不像是在生华霜的气，他的手掌紧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仿佛是在懊恼着什么。但无论哪一种，往日那个处变不惊任谁看来都温文尔雅的晋王爷，此刻竟少有地失了控。
待他真正平静下来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那啊叹的是什么。
——
墨昀阡再走向后院的那个小屋的时候，脚步较往常愈发快了些。
他现在的心境，怎么说，就像是你平日里看着极不顺眼的一件东西，突然让你发觉它还是很有用很有价值。给了你一个惊喜不说，还让你陷入了一种淡淡的愧疚之中。
现在他对沈曼婷，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种情形。
昨日发生的那种种，他以为她会伤心难过好些日子，对他也肯定会心存怨怼。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在傍晚回丞相府一趟之后，回来告诉他说，若有什么难题，可以去找她的父亲，当朝百官之首的丞相。
他闻言，心情顿时觉得如石梗一般。
她低垂的眉眼，清淡的语气，像是他心上的一把刀，刮得他有些透不过气。
原本他并不是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对沈曼婷虽然言语行为上苛待了些，但心里到底还是念着几分往日的情谊。否则以他的手段，哪会仅仅是让她换个院子这么简单。可他对沈曼婷做的那些，再对上沈曼婷对他的种种，鲜明对比之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
如此一想，他连迈出的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沈曼婷此刻正待在屋内，也着实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只好凭空望着窗外发呆。
还是她第一眼就看到墨昀阡的身形到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墨昀阡身上的感觉着实变了许多。隔着久远，她便能发现，往常他总是扬起的下颌，这次竟微微敛起来，连自身的气质也柔和下不少。
不过很快她就自嘲地笑笑。
怎么可能，就算是有，那也是因为她去求了自己爹爹的缘故罢，以墨昀阡对她的痛恨，他都恨不得将她驱赶地远远地，再也不见一面，又怎么会突然变得友好起来。
想是这么想，墨昀阡走进来的时候，沈曼婷还得起身迎接。
墨昀阡微咳了声，让她起身。
旁边的瑶儿也跟着站直，但脸上别扭的神色却怎么也消不掉。自从昨日之后，她对这越王爷的印象算是差到了极点，估计再也磨消不去。
沈曼婷自然也看出她的不对劲，生怕她一个冲动惹恼了墨昀阡，于是忙让她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