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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酸的。”
他说的寻常,像是平日人家里聊闲话,秦羽蹊觉得这样的太子近人意又温和的紧,让她不知如何亲近好了。
昭衍紧紧盯着她,秦羽蹊一不走心的时候,就是跑神儿了,想完东边想西边,眼睛滴溜溜地转,俏皮可爱地让人爱不释手。
她确实想到自己小时候,在乳娘怀里吃冰镇的杨梅桑葚凉碗,她怕酸,就让乳娘淋一层厚厚的蜂蜜上去,保管一个人消灭一碗。
只是女子贪凉不好,娘总是管这管那,她自十岁之后,别说西瓜,连小凉碗都很少吃到了,那时娘还不知道她要遭受的灭顶之灾,只管将这独一个的女公子养的水水嫩嫩,她进了宫后,时常用寒冰似的水浆洗衣物,虽不至于长冻疮,却也寒气入身。
这一想,她眼底便漫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在昭衍看来,她背上恍惚压了厚厚一层冬雪,要是不掸下去,也不知何时要压塌身子。
他拿着酸枣枝子敲了敲她脑门,小刺一扎,秦羽蹊顿时醒了一般,迷瞪瞪地看着他,半晌叹口气:“奴婢跑了神……”
“早知道了,啰嗦!”昭衍背过身往前去了,秦羽蹊捂着脑门子,朝他背后挥了挥拳头,以示愤怒。
待她放下拳头,才觉得刚刚真好,殿下没有责怪她,也没有冷着脸,损她两句的样子,就像是自家哥哥一般。
昭衍负手走,随意问她:“你家人都没了?”
她“唔”了一声:“就剩管家一个了,只是我打小跟管家亲,也算个亲人。”
“本宫听人说,你家是被查抄的,你父亲犯得什么事?”
她忽地停下步子,心里一阵抽痛,压抑着说不出话,昭衍侧身看她,浓密的树荫下,秦羽蹊低着头,丧气的模样中带着一丝愤怒,他觉得周身一阵冷,搓了搓手臂:“世间大多冤狱,人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有一半是不可听信的,方才是我说错了话,你这么齐头整脸的丫头,家里一定是清白的。”
她的心像一颗鹅卵石,“咚”地沉入水中去了,而且越沉越深,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昭衍往她面前蹭了几步,做小伏低地宽慰道:“我……也是无心……你既然释然不得,等回了长安,我帮你查查?”
秦羽蹊身子一颤,她从心底感激昭衍起来,他没有看低她,也没有责怪,更不会因她是罪臣之女就撵出宫去……
只是……她没有胆子让任何人去查,而且昭衍……毕竟是堂堂玖昭太子,皇帝曾经办下来的案子,不管是不是父亲的错,都不该由太子出面,这不是活生生地逼他去打老子的脸吗?
秦羽蹊苦笑了一下:“多谢殿下抬爱,也怪的那年运道不好……招惹小人惹得一大家子跟着倒霉,时间久了,慢慢就不愿去想这些劳什子。况且奴婢罪臣之女,当不起殿下的问询……”
昭衍皱了皱眉头:“罪臣之女又如何,进了宫就是换了衣服的清白人,本宫不去追究你的身世,谁还敢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