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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隆十四年,冬月初九,天寒地冻,初雪已至,秦羽蹊日日往回于太子寝宫与明昌宫,太子近日忙于军国大事,甚少回东宫,加之回长安前皇帝抱恙,难以主持朝政,太子在朝中独当一面,隐隐有监国之势。
正隆十四年冬至前夕,皇帝依礼斋戒,碍于皇帝圣体违和,仍未有好转,皇太子代之。昭衍伺候皇父左右一月余,皇帝缠绵病榻,时好时坏,昭衍在太傅大人、司马大人辅佐下行监国之职,朝臣待漏五更寒,他每日五更梳洗完毕,迎着东边沉沉的墨色,升座于皇极殿,召见宫臣后,勤勤勉勉地批阅奏章,忙碌不歇,劳心费神,在东宫将养出的双颊上白嫩嫩的肉也累掉了,只剩下瘦削的下巴,加之眼袋下具是一绺浓重青色,真应了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这边跟殿阁大学士商讨完江口盐商事宜,那边养心殿的太监带着太医院院尹急请太子过去。
昭衍用手揉搓了紧皱的眉头,急火火地宣人往养心殿去。皇帝就在养心殿后寝殿休养,昭衍过了琉璃门,直到养心殿正间,五六个院尹聚在一处讨论方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他顿了顿脚,随侍的喜田跑上去遣散了这些个,从候在一旁的宫女拿了热巾给昭衍净手,他拿着热乎乎的帕子,心底却是无限的烦躁担忧。
过了穿堂直到后殿,后殿宽阔静谧,黄琉璃瓦硬山顶,一块匾额上印着“涵春室”三个大字。门前打帘子通报的是坤宁宫总管三贤,他垂着头,雨打芭蕉的样子,给昭衍远远地请了个大安:“太子爷千岁,陛下在梢间跟主子娘娘说话呢。”
昭衍看了眼初生的日头,轻声道:“你进去通传一声。”
“是。”三贤躬着身子进去,很快出来了:“陛下精神不济,主子娘娘吩咐了,让殿下在隆禧馆等着。”
昭衍应了“是”,带着一众人往隆禧馆候着。不过一时,就听见门外柔音响起:“衍儿来了多时?”
随着声音翩然而进是玖昭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刘氏,是昭衍的嫡母,内廷顶顶尊贵的人。她身着大衫霞披红鞠衣,前后织云龙纹,铺翠圈金,头戴三龙二凤冠,黛眉远长,秋瞳剪水,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沉甸甸的翡翠镶金镯子,由里到外富贵荣华,气度非凡。因着皇帝病重,脸色稍稍差些,眉眼间的皱纹也恼人地冒了出来,但亏得宫中保养得当,依旧是十足的美人,与昭衍同出一处,母子二人均是万里挑一的好样貌。
昭衍躬身问安,上手搀过皇后:“儿子今日见了司马大人,稍稍耽搁了,知道皇父精神不济,儿子心下难安,等皇父稍稍好些了,儿子再去请罪。”
皇后拍拍他的手:“你皇父还不知道你有多忙吗?他体力不支了,心里还清明着,刚刚睡下前还嘱咐本宫,要你明日再来呢。”
昭衍将皇后扶到主位上,自己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万万使不得的,儿子接手政事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虽是忙了些,但好在有殿阁大学士辅佐左右,太傅大人悉心指教,母后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