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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
也许，心中记挂的事情太多，还来不及一一完成，才让他这样不安稳。
灯火阑珊，蜡烛燃尽了一根又一根，黎明渐渐来临，却是那样凄冷肃静。
尚有一息，太医们也在殿外守了一夜，谁都不敢有所懈怠。天已大亮，可床上的人却还没有醒过来。昨天太医诊断，如若夜里还是醒不过来，便再也没有救治的法子了。
如今，四下里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所有人的心中，连最后的期盼也快没了。
皇后支撑了一夜，神色黯然，方才起身的时候，差点摔了下去，幸好华桐扶得及时，才没有受伤。
“皇后娘娘，您且去休息一下罢。”
她轻轻地摇摇头，坐了一整夜，脑袋昏昏沉沉，她只是想起来走动走动。
“六弟，送母后回去歇着。”
南宫信和南宫宸也守了一夜，这一夜下来，南宫宸都觉得难熬，何况是母后的身子。
“让我再多待一会儿。”
她已经有些迷糊，走路一颤一颤，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她又坐了一个时辰，这才起身。南宫宸不放心她，便陪着她离开了乾和殿。
这样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众人担心皇后的凤体，一直多加宽慰，她这才离开。
寝宫之内除了南宫信，便是王钦和华桐一干近侍，寝宫外许多太医候着。皇后下了懿旨，外臣不得探视。她恐这进进出出的声响，吵了皇帝。
乾和殿内安静到了极处，皇帝的呼吸声已经微乎其微。
“你也下去休息。”
一个森冷的声音响起，华桐这才望了南宫信一眼。所有人都担心彷徨的时候，只有他一直紧绷着脸，深深地蹙着眉头，眼底的寒潭却让人摸不透。
似乎是哀伤，似乎是忧虑，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不累。”
她虽然嘴巴这样说着，可脑袋也已经昏昏沉沉了，眼皮子还努力地撑着，却只能望着一个地方出神。眼前的一切是那样虚无，就连事物也都椅了起来。
“琉璃，带华桐下去休息。”
他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坚毅，是那样不容置喙。
折腾了一天一夜，皇帝还未醒来，许多人就都把自己折腾垮了。华桐没再坚持，拖着沉重的步子，同琉璃缓缓地出了乾和殿。
她的步子刚迈出乾和殿，一阵风迎面扑来，她不禁微微一颤。都说料峭春风，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竟这样令人毛骨悚然。
她曾经不止一次站在乾和殿外望着这整座宫墙，却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般凄迷。眼前是一片混沌，迷茫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