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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午,林峰坐在沙发上,恹恹欲睡,看着炕上午休的父亲,一瞬间,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堆积如雪,额头也空阔了,皱纹在暖暖的阳光下,细密地交织交错着,刻上了日复一日的辛苦。
是啊,父亲这多半辈子辛苦,无论吃什么,无论喝什么,无论多么不容易,无论多大的难事愁事,在这短暂的午休时光里,他是那么幸福安闲,那么容易知足。
林峰也敏感地注意到,母亲的脚步蹒跚了,她的眉头系着淡淡的愁云,这愁云是因为自己在外工作,不在她老人家身边,汇聚过来的吗?如今,父母生活中的琐事,自己都不能帮上忙了。
那天,林峰想去帮家里换一罐煤气。父亲推三阻四说,那煤气罐躺下还可以做几顿饭呢。再说了,你也不熟悉路,不知道跟煤气站的人怎么说,我去了,就能拎回一罐更沉的,能多用几天。
林峰心头的酸楚越汇聚越多,他觉得有些愧对父母,而父母对孩子从来不是横加干涉,总是给他们更多空间和自由,许多事情都是点到为止。
林峰也深恋着故乡。故乡盛满了林峰的记忆,那些街街巷巷都是直通记忆的河道,无论走到哪里,都如一根敏感的神经,输送来不一样的电波。有的电波带来轻松畅快,有的电波带来温馨回忆,有的电波带来酸楚无奈。
小县城的高楼越来越多,城镇平房改造一步步缩小了带家属院拽的区域。那些林立在白瓦屋顶边的电视接收天线,被买废铁的人一根一根放倒,掏上十几块钱,倒几次手,腰包鼓起来,最终又回到火红的钢炉之中。
如果能在小县城久居,就可以手拿相机记载这些历史的变迁,就可以在变迁中慢慢适应小城的节奏。而如今,每次从异乡回来,故乡的变化就让他感觉有些突兀,有些跟不上步伐。
首先让林峰感觉有些不适应的是,那条穿越县城的西大河被风驰电掣的翻斗车填平了,那悠悠河水承载的记忆浪花也就被厚厚的黄土埋葬,了无踪影了。
沿河两岸的树木也不知了去向,两岸的稻田如今高楼林立,于是,原来的河道也就随之成了街道,两边的树木也就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的路灯杆。
越来越多的沟渠成为了街道,越来越多的稻田版块成为了一爿爿楼区,小县城越来越像整容过后的城市,高楼,商铺,汽车,人群,噪声,城市的烦躁综合症也越来越明显地爬上小县城的额头。
那些曾经的透明的小县城记忆,被一层层城市的尘埃覆盖。以往,从中学通往南边的汽车站,要经过这样一段路段,公路两边都是水泽,水面粼粼波光闪耀,波光里羽毛洁白的鹅鸭成群浮动,不时头朝下扎,屁股倒立在水面,在水中觅食。
水泽中间,有凸出的一块平地,一大群鹅或者鸭子游累了,就到平地上晒太阳,聚群鸣叫。那块凸出水面的小岛,人们没法涉水而至,鸭子们就休息得悠闲惬意。
一大群鸭子又去戏水了,平地上就遗留下几枚鸭蛋,诱惑着路上行人的目光。
后来,这片水泽也被填平了,盖上了楼房,那群洁白的鸭子也不知了去向,或许就成为了餐桌上的美味绝版了。
小县城的东边也有一条南北方向的沟渠,沟渠两岸芦苇密植,白杨高耸,河水清清,荷叶田田,夏季,好多小朋友在河水里游泳,一河清水向南流,盛载着童稚的无忧无虑的欢笑声。
河流是怎么死亡的?河流不是死于干涸,就是亡于被掩埋,被污染。
小县城里,逐渐,逐渐,也出现了城市里的村庄,高楼大厦之间,有一些还没有平房改造的家属区,凹陷在城市楼群之中,与整体格格不入,又保持着暂时的存在。
这城市里的村庄,这一处低洼的小院家属区,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存在而焦灼,而有某种危机感,即便存在,已经实实在在失去了往日的恬静,失去了往日的风情味道。
小县城的街头巷尾,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了,街道上的电动车速度与危险并驾齐驱,拉动了城市步伐节奏。城市成为了匆忙和浮躁的代名词,成为了文明殉葬者。
城市的浮躁,就像枝头的蝉声,是喧闹而浮躁的。往日往时,午休的时光里,那些蝉声是彰显宁静的,禅噪林愈静。没有了蝉的鼓噪,反而午休时光,感觉缺失了些什么,甚至有些不适应。
林峰留恋着这座小县城,而小县城每天都在美容整容,他怕赶不上小县城改变的节奏,倏然就丢失了对小县城的美好记忆,还有美好记忆给他带来的亲切感、安全感、偎依感。
从内心来说,无论小县城成为什么模样,都不会改变林峰对它的血脉情感,这种情感深深融入了林峰的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根发丝。哪里好,也不如故乡。
小县城南,那条高大白杨林立岸头的洪水渠,如今也成为了平地下的排污渠,洪水渠里,一条铁索相连摆渡的小木船,游荡水面。也成为了记忆里的旧时光。
林峰小学时候,曾经和几个同学到洪水渠去摆渡,纯粹是为了玩耍。从河岸北头出发,在摇椅晃的小船里,既颠簸又兴奋,河水湍急,几个同学拉拽着铁索,身下的小船就到了河南岸,乐趣悠悠。
洪水渠南岸是绿绿的稻田,稻田边的小沟渠里,有鳝鱼、鲫鱼,有蜻蜓、蝴蝶,有悠悠的清水,和密植的蒲草。更有童年追逐的笑声,玩耍的乐趣。
几个同学甩掉衣服,跳进河水里洗澡,玩了一中午,怕老师用手指甲盖在胳膊上划出白色痕迹,受到批评和体罚,就在中午上学前,在上学路上小跑一段时间,等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顺着胳膊淌下来,那些河水里游泳的作案痕迹也就被销毁了。
老师也不是白给的,更不是白吃闲饭的,在胳膊上划不出痕迹,也能从头发上明察秋毫出一些蛛丝马迹,或者从脖子的水锈上,看出端倪。老师毕竟是老师,只要怀疑,就有办法,“胖子,中午看见你从洪水渠那里过来的呀,干啥去了呀?”
说完这句话,这下就可以察言观色探虚实了。若是胖子一头不解,或是一头迷惑,或是一头雾水,也就算了,也就罢了。若是胖子躲躲闪闪,驴唇不对马嘴想撒谎,还在心里乱编乱改,定会被老师透视出真伪,查明虚实。接下来,就是到教室外,到太阳地下,接着冒汗。
林峰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喜欢兑些糖醋水,盛在塑料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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