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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拍哄着黛玉对众人说:“你们原是不知的,说来话长。.这位十三皇子的生母去的早,皇上见他可怜,就送去懿贵妃宫里抚养。听说这位十三皇子自幼就是个顽皮任性的,刀枪不入;待长大了懂事些忽然脱胎换骨一般练就文武全才,人物也生得分外英俊,皇上格外宠爱的。宝丫头乍一说在懿贵妃那里见到什么十三皇子,我还一阵子糊涂呢,这么一想,是这个道理的。”
“呀,这么一说,莫不是这十三皇子看上我们林妹妹了吧?”王熙凤一惊一乍道,拉过黛玉更是啧啧地咂舌,上下看个不停:“若是林妹妹,此等出众的人物,连我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上次琏二爷送林妹妹去苏州,回来时一路赞叹天下还有这么天仙般的人物,害得我还吃了一肚子的醋狠狠同他闹过一场的。”
“看看,这猴子的醋罐子又打翻了。”贾母笑道。
“老祖宗偏心嘛,我哪里有呀,都是琏二爷的不是!”王熙凤故作执拗。
宝钗这才说:“倒是懿贵妃娘娘发了句话,说是林妹妹这般标致可人的人物,若不嫁到宫里来,倒是可惜了呢。偏她身边就有三位皇子呢。”
众人笑做一团,羞恼得黛玉欲逃不能又被众人擒回按去老祖宗怀里。老祖宗哄着黛玉说:“外祖母还舍不得呢。”
宝玉觉得此地酸腐恶臭,寸刻难留。他借口头晕告辞而去。
黛玉却起身捧了那罐莹润如玉的棋子递给他说:“你早就怨怪自己棋艺不如人是因为没有一副可心的棋具,这副永子送你,看你日后可能赢棋?”
宝玉一挥手道:“妹妹自己收着吧!”
不想衣袖一撩恰刮到黛玉手中的棋罐,偏巧黛玉也未托稳,宝玉走得疾,就听“哗啦啦”一阵声响,棋子洒地,白雨跳江般散落四处,黛玉愕然,宝玉回身一惊,二人呆愣对望。黛玉立时泪光朦胧满眼委屈,宝钗慌忙起身走来,扯扯黛玉的衣袖示意她退下,自己向前劝宝玉道:“宝兄弟怎么这么大了还是改不了毛手毛脚的毛病。日后接官印可也这么不稳妥吗?”轻轻递了宝玉个眼色,几名丫鬟连忙跪地捡拾棋子。那莹白的子乱洒在二人脚下,宝玉却转身而去。
“宝玉,你且等等!”
宝玉驻足,却不回身。
一阵阵淡雅的幽兰清香飘来,知她就在身后。
“宝玉,你为何不等我?” 黛玉小嘴儿微翘赌气道,满脸矫情,“昨日也不见你的人影,你去了哪里?”
宝玉心下犹豫,不知该如何对她吐露肺腑之言,林妹妹在他心中如冰胜玉,如何变做这般世俗?
一片梨花林,风动处雪片漫天轻舞,雪白的花雨中她黛眉深颦,愁烟淡锁。.
“呆子!那日你送来的红麝串子我不肯要,是为了那麝香总是女子不宜近的寒凉物。这可是为这个同我的棋子斗气?”
宝玉心底一声慨叹,想她竟然是不明白的。他强压了怒气,草草道:“我棋艺不如人,也不必作践了好东西。”
黛玉看他赌气,反是嫣然一笑换个话题埋怨着:“你分明知道十三皇子的身份,为何那日在栊翠庵还瞒哄了我?害我在宫里闹出这些笑话来?”
宝玉谨慎地四下看看,紫鹃远远地随着,在同他的小厮焙茗说笑。宝玉扫一眼他们,示意他们退下,紫鹃一把拉住黛玉的手就向林子里闪去。
“你做什么?”黛玉的手腕被握得疼痛,狠狠甩开他娇嗔道。
“林妹妹,你何时变得如此的俗不可耐了?”宝玉甩开她的手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皇宫里果然如此好,你为何不求贵妃娘娘留你在宫里?你平日使小性子多疑,言语刻薄我都能容你,只是你不能去害人。丫鬟们有什么不是之处,你做主子的可以骂可以教,只是不要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整治人。害人势必害己,也掉了自己的身份。那鸡鸣狗盗去偷窥偷听的勾当就更不该去使。好歹苏州林探花还是世家豪门,你就不怕传了出去贻羞家门吗?”
黛玉闻听惊愕地望着他,面颊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婆娑地望着他许久无语,不久捂住胸口猛咳几声,指着宝玉哭道:“宝玉,你,你好……你凭什么……你……”林黛玉话未说罢,身子一晃,眩晕倒下。宝玉一把揽她入怀,轻盈娇小,心如刀割却痛心爱怜有些后悔自己言重了。紫鹃赶来,高喊了扶住黛玉,又掐又拧,大喊了来人,总算来了几位婆子丫鬟将黛玉抬走。
宝玉一阵茫然,想起要去给父亲请安,于是拐过游廊向老爷房里去。身后紫鹃急了追来喊住他:“二爷,这是我们姑娘让交给你的锦囊,说是受人之托转给你的。”
宝玉本不接,紫鹃拉过他的手硬塞给他说:“二爷知道林姑娘心细性子窄,何苦赌气怄她?即是一道长大的兄妹,可该是比旁人更亲近些的。旁的不说,姑娘心里只有二爷的,哪里会装入旁人?”
待紫鹃走后,宝玉紧握那手中锦囊,空空如也。仔细捏,角落里倒似有一粒圆圆的珠子。他挤出来一看,是枚蜡丸,封得极好,似一丸丹药。心里好奇,十三爷为何托林妹妹赐他一枚丹药?
宝玉只觉得这枚丸药来得奇特,就捏开来看。一层蜡皮碎开,里面原来是一团纸团,待展开来仔细辨认,上面几个蝇头小楷的字:“月半,一苇渡江。”
宝玉心里一动,十三爷冒险托黛玉从宫中递来如此一谜团是为什么?妙玉?月半?午夜?一苇渡江?
记得“一苇渡江”的典故是取释家之说。昔日达摩祖师欲渡长江,苦无舟船,借得一老妪身边一捆芦苇抛洒江中飘然渡江。渡佛去彼岸,十三爷这是急于要他助妙玉离去?
宝玉将字团在掌中揉了又揉,渐渐撕碎,心里七上八下地寻思没个主意,脚下犹豫地先去父亲书房请安。
疏窗上烛影摇动,似有人影。屋子里传来二哥贾琏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若果然那黎氏同太子败德做出丑事,怕是太子被废就指日可待了!树倒猢狲散,幸好当初八爷及时点拨,才没令贾府身陷险境。”
宝玉如今似是惊弓之鸟,自从栊翠庵搜查逃奴的事后,一听“太子”二字心里都是一抖,更何况谈到如此机密的事。
贾琏声音凝滞低沉地说:“大老爷说,贪得无厌,必自毙。与其等了被兽咬,反不如早些自寻逃路呢。”
这句话话音才落,猛听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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