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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惜,一颗心揪扯般疼痛,仿佛害她母女今世难容的不是太子,而是他自己,总觉的对眼前这孤女满心亏欠,似掬了她的生命在手里,都不知何时要从指缝中流逝,无可追回。宝玉急得跺脚,想上前又不能动手,就连伸手要去为妙玉捋开贴在面颊上湿漉漉凌乱的鬓发都碍于人多眼杂男女不得私相授受。他求助地望一眼黛玉,黛玉心领神会,近前安抚在太子怀里挣扎哭泣的妙玉,搂住她哄慰道:“姐姐莫急,凡事从长计议。我也是自幼丧母,寄人篱下,同姐姐境遇无二。若自己都如此苦自己,日后风刀霜剑的,可不是更是难熬?”边劝边扶了妙玉去房间更衣。
“很小时,我就知道爹爹不宠我,家人白眼看我们母女,骂我是孽种!娘说,那是因为我丑,女大十八变,美得人见人爱了,自然爹爹会宠我。那年端午,也是这么个榴花照眼的时节,娘为我缝制了一条石榴红色的弹墨绫子裙,风一吹,裙摆如一朵花瓣重重的石榴花飘飘摇摇地绽开。我穿了那条裙子去花厅家宴,爹爹果然凝视我良久,然后他向我招招手,引我去书房,他摸的脸儿,夸我说‘雨儿好美!’”
妙玉仰头忍泪,只是泪雨婆娑,再难止住。她哽咽道:“他说,‘也好,那个臭男人和贱、货欠下的债,只好你来还!’他,他……”
屋外呆立的众人各个神色凝滞如石雕,屏息无声。
“我拼命地撕咬,我大声喊着娘,他猛、抽我的耳光,穷凶极恶地对我嚷‘你生来就是个贱、货,是你娘偷汉子生的贱、货。你爹是个缩头乌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要不是看着你外公家有些体面,我早就活埋了你们!’”
妙玉悲声已尽,换上无奈的笑。
“娘赶来,搂我在怀里,我们母女二人瑟缩发抖。那夜,我头烫如火炉,三夜昏迷,险些送命。醒来时,娘对我说‘你真正的爹爹是位奇人,他并非凡人,日后会骑白马扬金鞭接我们母女进京去享福。’我追问娘亲真正的爹爹在哪里?娘亲说,爹爹在征战沙场,要等到河清海晏边疆太平才能来接我们母女。此后,年年的生辰有京里送来的礼物,逢年过节,还能有幸见到小叔父,音雨想,全家团圆的日子指日可待,音雨不必同娘住草棚柴房,不必受苦缝补浆洗遭尽白眼。那日,是娘的寿诞之日,我苦苦等着京城里送来的贺礼,等来的却是一碗毒酒。”凄凉的哭诉含了无奈的笑,癫狂的倾诉后满眼茫然。
“音雨,不是!音雨,你听爹爹讲,你娘她,她不是……”
妙玉吃了安神汤睡下,宝玉进屋时,见只有太子静静地守在她身旁,轻轻抚弄她额前细碎的鬓发,仔细端详她的容颜。
“雨儿生得酷似先皇后,她的祖母。”太子喃喃道。
十三立在他身后,想开口却无语,眼见太子将一串绛红色的念珠解下,套在妙玉手腕上低声道:“她祖母一生向佛,修来她的善根。”含笑打量着安祥入睡的妙玉,仿佛在静静欣赏一幅美人画卷。
“二哥,是时候回宫去了。”十三叮嘱催促着。
“太子爷,太子爷!”一名持刀侍卫疾步而进,来到太子身边耳语几句,看那神神秘秘的神色也知是有什么大事。宝玉就见太子摩拳擦掌,望望十三皇子承征,低声道:“走X宫去!”
太子起身,又回身紧握妙玉带着念珠的手,依依不舍低声道:“雨儿,你,你好自保重!爹爹会再来看你。”
余光落在宝玉身上,从头到脚地审他视一番说:“你就是荣国府那位衔玉而生精通诗词的公子?”
宝玉叉手应了声“是!”
“甚好,甚好!”太子说,“曾见过民间手抄的诗作,果然是锦心绣口,一表人才,难怪十三皇子和北静王格外看中你。”又瞟一眼紧闭的屋门吩咐宝玉,“留心伺候着!”
转身就走。
十三爷承征扶了宝玉的肩头看看满怀歉意道:“得罪了,改日谢罪!音雨就拜托你和林姑娘了。”说罢急匆匆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