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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太尉被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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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亮,两名宫女被点的穴道亦自解,起身茫然听着外面钟鼓齐鸣,惊慌相对。.

一名宦者从殿外趋步而入,走到一名宫女面前,悄然耳语。

赵菲儿隔帘见那宦者,依稀似在陛下身边承差,她曾听有人唤他阿福,曼然出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宫女连忙行到帘幕前,恭敬低禀:“回禀镇国夫人问话:秦公公派人过来,命告知夫人,窦老太尉仙去了!”

赵菲儿翻身坐起,惊讶不已:“不是听说他在始平受到刺客重伤,已将养得无性命之危了么?怎么这就走了?”

阿福行前,左顾右盼欲言又止地施礼问安:“奴才给镇国夫人请安!”

“你们退下!”赵菲儿轻拢鬓丝,翩然下床,立于帘幕之内,轻声问,“秦公公怎么说?”

“奴才回禀夫人:秦公公让奴才私下告知夫人一声,窦老太尉系被刺身亡。昨夜有刺客侵入太尉府,以一只毒箭簇刺入窦太尉心脏,致其猝死。可叹窦太尉死去多时,天将黎明才被发现。”

赵菲儿眼前一黑,身子朝后蹬蹬退倒数步,勉强倚在床头立稳,悄然失神:“毒箭簇!真的是他!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在报复他昔日刺他一匕?九五至尊的赫赫天威,岂能轻易冒犯?他不仅是陛下的母舅与岳丈,更是大汉朝依赖数十载的国之柱石,是什么使陛下与他反目成仇,至死方休?这其中隐情,绝不简单。”

“奴才告退!”帘幕外响起阿福的声音,将赵菲儿从震惊失神中拉回来,她连忙打开檀木雕花锦屉,取了数枚如意紫金锭,打赏给他。.

阿福接了赏赐,喜得眉欢眼笑,千恩万谢地告退。

赵菲儿跌坐床榻上,拥被发呆许久,忽听到王喜在帘外请安,她惊跳起身,花容失色地冲出帘外,见除了王喜,别无他人,紧紧抱住她着急道:“喜儿,你实话告诉我,陛下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陛下回来时,已是三更。“王喜纳闷地望着赵菲儿,不知她何故如此惊慌失常。

赵菲儿的心倏然朝下滑去,不敢置信地继续追问:“你侍奉陛下洗浴时,可有看到他左胸前的疤痕?”

王喜的脸霎时艳红如霞,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咬唇犹豫许久,见赵菲儿跺足欲恼,声如蚊鸣道:“小姐,奴婢虽侍奉陛下洗浴,但实在没胆去观看龙体。”

“没胆去看,没摸到么?”赵菲儿不管不顾地打破沙锅问到底。

“摸?”王喜连声音都颤抖了,她蓦然一扭腰,挣脱开赵菲儿,捂着脸朝外便跑。

“站住!”赵菲儿一声厉喝,吓得王喜霎时不敢举步,她掉转身扑通跪下,头垂得老低,语带哭腔,双肩颤抖不已,“小姐,您饶恕喜儿吧!”

“怎么啦?”赵菲儿奇怪地望着她,她只是确定明白,刘晋究竟是不是铜人府的神秘大首领而已,不知这个一向伶俐大胆的丫头,何故会变成这副模样。

“奴婢以后再不敢了呜呜……”王喜捂着脸,失声哭泣起来。

赵菲儿大感头疼地望着这个丫头,正在摸不着头脑,她又哭哭啼啼地开口:“奴婢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呜呜竟然趁陛下熟睡呜呜偷偷去摸他的脸呜呜结果被他当场逮住,他说奴婢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赵菲儿颇感意外地盯着王喜,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由好笑:“后来呢?”

“呜呜……奴婢回说不是,陛下就问奴婢,是不是梦游症发了!”王喜蓦然扑倒在地,哭得哀伤不已,“他叫奴婢要谨守本分,不要胡思乱想。他的心,自初见小姐的那一刻起,就全给了小姐。”

赵菲儿啼笑皆非地望着王喜,分不清心里何等滋味。良久,她长叹一声,过去扶起王喜:“瞧你这话,说得忒远,我只想问你一问,他左胸心脏处,可有一道疤痕?若是你以前没看清,今儿晚间帮我看清楚,千万切记,莫让他得知。”

“是。”王喜抹去眼泪,不好意思地问赵菲儿,“小姐,你不会恼喜儿吧?”

“说什么呢?我们姐妹情深,岂会为些微小事恼你?只是你年岁尚小,莫将心思早早放在男女之情上,徒惹伤怀,好好跟在姐姐身边多学些医术傍身才是正经。”赵菲儿爱怜地为她拭去脸上泪痕,拉她到妆台前,重新整理妆容。

不多时,萧守贞亦过来拜见赵菲儿,两女说起窦太尉之死,物伤其类,难免戚戚,萧守贞想起自己一时不慎,惹出大祸,恐连累家人,唏嘘不已。

很快赵菲儿又得到消息,窦皇后得到父亲死讯,悲哀难禁,不顾陛下禁足之令,闯上宣室殿,当着殿上群臣情绪失控,大哭大闹,定要陛下为她主持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

照赵菲儿的推断,窦太尉十有八九是被陛下暗杀,岂会为她主持公道?但那只毒箭簇,稀里糊涂到了她的手上,若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且秦德特意派人过来点明窦太尉系被毒箭簇刺杀身亡,极有可能是刘晋发现此物失踪,查知她夜半去过他的寝殿,特意让秦德派人通知她赶紧处理掉此物,免惹祸上身。一念及此,她决定要立刻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到太液池里去喂乌龟。可眼下人多眼杂,如何能行?赵菲儿暗暗叫苦,后悔不迭,心念一转,她决定带萧守贞去泛舟游玩。

深宫寂寂,长日难度,太液池堪比人间仙境,湖光水色美不胜收。虽然窦太尉之死给萧守贞心上蒙上一层阴影,赵菲儿的提议依然让她心动不已,更让众女眸中闪耀起兴奋的光彩。

大家议定,赵菲儿立刻命宦者知会宫卫长,为她的出行安排,又让萧守贞带众女去收拾准备。将上下人等纷纷遣走,她亲自去打开箱笼,寻出那双藏有毒箭簇的高底绣鞋穿上,又取了两双暗插绣花针的鞋子交给王喜带上。虽走动间脚下硌得难受,好在有步辇代步,能少受苦楚。

一行人在宫卫簇拥下,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去往太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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