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赵菲儿的身子滑落下地,不由埋怨那个冤家,为何深知刘晋疑他忌他,恨不得取他性命,他为此才刚身受重伤,不躲起来韬光养晦,还四处招摇大放厥词,他分明是给当今天子心里使劲儿扎刺啊!
里面传来萧丞相的喋喋之言,不停煽动刘晋的怒火:“窦太尉狂妄得紧,借三王之政,批评时政煽动人心,说什么夏王之治,推崇忠实,殊不知忠实过头,产生粗野之流弊;殷商为政,崇敬鬼神,讲究尊卑,反致迷信之风盛行;周王大力提倡文治,但文治太过,人皆虚伪……就连陛下,他亦妄与秦皇并提,说陛下现今是功劳有余,德行不足,可为创业之君,非为守成之主!”
“哼,在他心目中,就没一个圣德明君比得上他的,更别说朕,定然是一无是处的昏君了。.”刘晋切齿冷笑。
萧守徇却不合时宜地与他父亲大唱反调,苦口婆心劝解刘晋:“陛下此话言重了,窦太尉虽大权在握,举足轻重,皆因陛下之任用,他岂敢以三皇五帝自比?他虽狂妄,但也有狂傲的资本,微臣认为他不少政见,都是独辟精见的。他说古王为政,一为王者之治,靠人文教育;一是霸者之治,推崇刑法威力;更有强权之治,靠暴力酷刑。人文教育不起作用,便以刑法治之,刑法不起作用,便暴力镇压,暴力也不起作用了,便大肆屠杀,这岂是王者之为?昔始皇以暴力吞并六国,一统天下,焚书坑儒,残暴骄奢,又能得天下多久呢?
陛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决断杀伐,任用贤臣,远驱匈奴,此赫赫武功,堪追三皇五帝。他将陛下与始皇并提,实则借古君之错,提醒陛下当时时明察自省,并深劝陛下推行正确的治国之策,刑法与仁德并用,二者相待而成,勿失偏颇,亲近贤臣,远离奸佞,君臣相安,方能天下大治。.
微臣以为,当今时局,边事虽歇,匈奴远遁,陛下大赏众将,刀兵暂收,良将归隐,但百姓疲敝民不聊生,怨言四起众心惶惶,若不善治,恐致盗贼四起,各路别有居心的郡王豪强趁机作乱,朝廷无力制约,造成天下大乱。当今之计,陛下急需大选贤才,重用能臣,休生养息,课农劝商,谨慎为政。窦太尉提倡的儒法并举,当是治国良策,即便是圣人执政,亦不可偏用其一,故而微臣对他此番言论政见,深以为然!他若欲争太子太师之职,肯悉心教导太子殿下,倒未必不是太子殿下之福。”
刘晋沉默下来,萧丞相暗怒儿子替窦氏帮腔,气得对他吹胡子瞪眼。
良久,刘晋悠悠叹息道:“若论文武之才,他尽得晁不错之真传,自己亦不墨守陈规,颇有见地,勇武过人,饱读兵书,上马为得将;满腹诗书,文采出众,熟知纲常,治国堪拜相。教育朕的章儿,实是再合适不过,但难就难在萧爱卿这个‘肯’字上。且他手上权柄过重,岂不更增长野心?”他说于此,语句稍顿,沉默片刻又言,“老丞相,朕意已决,取消太子太师文比,朕这就下旨,任守徇为太子太师,他既争了太子太保之职,一并下旨与他便是,但须再下一旨,迁晁不错之子晁征入为丞相府长史,晁盖为丞相府主簿。”
“陛下一日之内,将晁氏两子调入老臣手下,这……”即便是萧丞相一向沉稳,对刘晋此举亦惊讶不已。
赵菲儿听于此,亦深为不解,暗自思忖,刘晋既要削弱窦建安的实权,岂能大肆起用他恩师的两子?
“窦建安不是要自倚才高,蛊惑士子,大放厥词,处处和朕作对吗?朕的做法,一贯是恩威并济,给他们一点好饵诱惑,你再派人替朕密切监视住晁氏两子,并将风声散布出去,此二子若不谨守本分,朕将来便赏他们两兄弟到中常侍的职位坐去。”刘晋冷笑连连。
萧丞相恍然大悟,笑道:“陛下圣明!”
萧守徇则跪地叩首,语气平静无波地道:“微臣谢主隆恩。但臣尚有一请,既陛下圣裁已定,断了窦太尉的念想,毕竟行巫蛊之事的非镇国夫人,可否对她免除严惩?”
赵菲儿一听此话,连忙悄自扶墙站立起身,仔细倾听刘晋之言:“王喜之举,虽系无知莽撞,若不加严惩,后宫女子争相仿效,朕的性命岂不时时堪危?她既有孕,可待产子之后再行追究其罪。至于赵氏……”刘晋说于此,意甚犹豫沉吟下来。
萧守徇劝解道:“陛下既信赖镇国夫人,将太子殿下交由她抚育,如今她的得力婢女获罪,又在待产,不适于再侍奉太子殿下,陛下再严惩镇国夫人,太子殿下身边岂不是没了得力的人照料?”
刘晋沉默片刻,忽没头没脑蹦出一句话来:“朕观凝烟这丫头亦不错,她本是你们府上的家生子,入宫这么久,一直没名没分地守在镇国夫人身边,难得她行事任劳任怨,尽忠尽力,朕早该下旨,晋她为美人。”
赵菲儿眼珠一转,倏然明白王喜之事,系谁暗中告发,不由大怒,再无心听他如何发落自己,转身离开神明堂。
赵菲儿回到崇福殿,对还在此地的秦德和郑江避而不见,悄然回到自己的寝殿,问明王喜被几名宦者看守在崇福正殿旁的一处侧殿中,立刻屏退所有下人,命申姤替下凝烟,让她来见她。
凝烟来到赵菲儿寝殿外,却见她将殿门紧闭,伸手惴惴不安地敲门,赵菲儿瞑目躺在床上,不搭理她。
凝烟呆在门外,进退不得,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此时已入冬,天寒地冻,庭院中寒风呼呼地吹,雨丝被风吹得乱飞,时不时一片急雨,扑入殿廊之下。凝烟着急来见赵菲儿,只着了薄薄的夹袄,并未加添其余衣物,就这么被晾着,身上着了些雨,被风丝儿入骨地一吹,浑身冻得直打哆嗦,终熬不过去,颤着声儿哀哀哭泣叫“小姐”。
赵菲儿这才冷笑一声,起身缓缓踱到锦屏前座椅上安坐,曼声而言:“这就熬不过去了么?你可想想喜儿身子骨比你还单薄,又有了身孕,若被带入掖庭受刑,该如何受罪?你不是不念昔日情谊,惯会多嘴多舌么?这会儿怎不去找你家主子,告诉他本夫人如何欺凌你?横竖他们不就是惦心着怎么施法治死本夫人么?你告诉他们,不劳他们怎么费心思,本夫人从今儿个起,便水米不沾,遂他们的意!”
“小,小姐,此话何,何意?”凝烟冻得话都说不囫囵,想要跪下,却不料双腿已冻僵了,稍一动,钻心蚀骨地疼。她一向只道赵菲儿绵软善良的性子好糊弄,没想到她真发了恼,整治起人来不显山露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