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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的冷声如玻璃渣子狠狠划过她的耳膜。
“秦湛蓝,现在,你连我的女人都不是,你还有什么资格拿你自己要挟我?”
是啊,她是他妻子时,她的生死,他便不放在眼里,如今她顶多算他的前妻,他更不放在眼里了。
募得,湛蓝扬眉浅笑,“我入不了你的眼,我的狗也自然更入不了你的眼了reads;。我以前以为你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可我错了,你却是个比残狼虎豹还没人性的,正如我入狱时已有了身孕,我让冯冉冉满世界去找你,只求你让我出狱把孩子平安生下就好,只是……你都不曾给过我这样的机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淋漓的他在我面前死去,连哭都不曾哭闹过一声……是啊,他在一个女囚的肚子里,又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会健康?一出生,便注定是个死胎。”
湛蓝轻轻一阖眼,想要将那些伤痛掩去,又缓缓睁开……
眼皮底下的女人纤密的羽睫微微一颤,他的心也随着震颤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也轻轻一松。
她掀起眼皮,眸光微润,像一滴雨水灌入他愤怒地焚起的心底,卷起一股惊天动地般莫名的湿意。
那孩子一生下来,便不曾啼哭过,那话中的辛酸好似硫酸直直地泼进他的心窝里,将他的心腐蚀焚焦,有一种痛难以言喻。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一个长成人形的孩子,骨子里流着他的血液,他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地球的另一边挣扎在生死的边缘线。
小蓝子,不过我不去救你,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让你生孩子,也是因为很可能救不了。
湛蓝手一抬,飞快揩去眼角泪渍,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坚强,只是一提及那心底最深处的伤,她便怎么也忍不住,他不知道的是,乐乐,也是她的一份寄托,就像汤圆一样,她是把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的,她要寄托出她那个苦命的孩子未曾得到过的爱。
湛蓝用拭去眼泪的手,触碰到靳明瑧的脸颊,轻轻捧住,她的声音沙哑到极致,“靳明瑧,其实我真不知……我以前爱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曾对我的那些好……我差不多都快忘记了……只剩、只剩……你对我的残忍、伤害、掠夺……你将我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夺走了……”
包括她最美的青黛韶华……
他们都太矜持,那“爱”字却从不曾说,如今提及,只是在反问爱上了他的什么?
那么,她是不准备继续了么?
“是不是,夺走我的命你才真的甘心?”
最后一句,她说的轻如细蚊,好似呢喃,又像是轻叹……
不知是谁心坎上一深,捏住她细颚的手猛地一颤,跌在了自己身侧。
她手掌轻轻研磨在他脸颊上,掌心那道蜿蜒丑陋如蜈蚣般的刀痕已结了厚厚的痂,有些突兀,斯磨在他面孔上,那轻煽而过的麻疼一下一下蔓进心里。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抚摸他脸颊的手慢慢搁下,想是他主意已定,她说再多都是无用功。
鼻尖叠荡过她微微凝重的叹气声,仿佛像是在说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突然,他很害怕她会生累生厌,不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他手臂一动,便轻轻揽住了她微微战栗的肩,“小蓝子……”
又不知是谁那一声唤得生生哽咽了喉咙,就如一根针钻破了他的喉一般得痛。
他嘶哑着嗓子,喃喃再诉一遍,“小蓝子,再也不要再我面前提死这个字。”因为我真的承受不住。
我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你会不在我身边,会飞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或者去另外一个我无法抵达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