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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她眼底划出些复杂的神色后,微勾着唇说:“我姐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有的时候几句话,有的时候长篇大论。有一段时间在纸页上面只能看到一些乱涂乱画的东西,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的精神开始出现了些问题。后来又开始有些只言片语,一直到她生命结束的那天,你想看看吗?”
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蔚宛想起了江怀承所说的‘隐情’。
就算明知道可能什么都不会有,或者这一切都是别人布置的一个糊弄人的圈套,鬼使神差间,她竟然点了头。
宋未染浅浅勾着唇,打开了卧室的门。
这里的一切和以前相比几乎维持了原样,蔚宛怎么会忘记这间卧室呢?
那一场错乱的开始,就是在这里。
如果没有那次的情迷意乱,应该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发生了。
卧室里的窗帘依旧是拉上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中透出来,无端的给人一种沉闷之感。
蔚宛微微眯着眼睛,她的视线有些许模糊,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在抗拒着往前走下去,也许是有预感会接近某些东西,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越来越大。
“她的东西我几乎都留着,这本日记本,你想看的话就好好看,也许看到后面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宋未染按着她的肩膀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在,声音放轻了些,更近乎于一种催眠的音调,她的思绪有些恍惚。
说完这些话,她悄然退出去,在离开之前,她将一副油画上蒙着的一层白布揭下,继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关上房门,离去。
直到宋未染离开,她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纹丝未动。
在她手边放着的是一本老旧的日记本,扉页上娟秀的字体映入她的眼帘,指尖就这样僵硬在了原地,有些不愿意往下再翻第二页。
很久以前,她得知俞素染这个人,仅仅是因为她是顾靳城的女朋友,知道她的家世不可能被顾家人接受,除此之外,她对这个人丝毫无了解。
然而后来见到的那几次面,似乎一直都是她自己扮演恶毒的角色,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机会来好好了解这个人。
也许现在放在她面前的这个东西,会让她知道一些未曾踏足的世界,却在这同时有一种窥探别人**羞耻。
蔚宛摇头,手指撑着自己的太阳穴,眼前的眩晕越来越重,只是稍微侧了侧眸,靠近飘窗的位置,一副半人高的油画出现在她面前……
她愣怔着,神色恍惚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个傀儡一般一步步走到这幅油画前。
稍显灰暗的房间内,最后一丝暖意在这一时刻被抽走的干干净净。
除了无尽的森寒,再无第二种感知。
画面上是大片的血红,画中女子的脸无法看清楚,白色的裙子上染着大片大片的殷红,身后无尽的深渊,一望无尽的绝望。
蔚宛的身子几乎僵硬地无法动弹,她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着画面,可似乎就算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但她再抬眼之时,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殷红,脑海中似是有很多人在说话,一瞬间又出现了每到深夜就折磨着她的梦靥。
同样的地点,身临其境,她已然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靥。
后背早就已经冷汗涔涔,垂在身侧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紧攥着自己的手心,靠着指甲陷入血肉的刺痛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蔚宛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假象,可她自己就像是走进了这一层层迷雾之中。
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一把水果刀,她慢慢地将锋利的刀刃握在掌心里。
神经似乎出现了问题,竟然一点儿也察觉不到疼痛,反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从掌心处流淌出来的殷红血迹。
似乎只要位置再对一些,就是彻底的解脱……
翻开日记本,像是魔怔一般一页页往后翻,一个完全不属于她认知的世界,展现在她面前。
一些她从来没有理清的东西,随着这些文字,层层拨雾见云。
原来,一直以来她想不明白,竟然只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最聪明的一直都是俞素染,却是真真实实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蔚宛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开始无法聚焦,在寂静的房间内,她慢慢地笑起来,嘲讽,自嘲,怅然,最后是满面的泪水。
在日记本旁边放着一个首饰盒,她几乎没有迟疑,直接将里面的吊坠项链拿出来,眼泪使得她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东西,只能颤抖着手来回在吊坠的背面上摩挲……
手指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一直蔓延到心底的寒意。
小腹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蔚宛趴在桌子上几乎动弹不得,似乎连抬起手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手落在自己小腹的位置,抑制不住地颤抖。
有一种疼痛来自于心底,无法触碰。
蔚宛早就忘记了当时为何要去医院里做那个该死的手术,也许是自己的心灰意冷,也许是被那人的死刺激到。
亦或许,是单纯的因为顾靳城眼底的厌恶和憎恨……
人在冲动之下容易做出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所受的委屈根本就不值得。
把所有的罪孽往自己身上揽,隐忍而浑噩的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说不能委屈自己,可这些年来,自己究竟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可至今,她唯独觉得亏欠至深的,只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对不起……”
也许是沉浸在难以抑制的悲伤之中,她无法去思考自己身上出现的异常,当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时,才骤然将锋利的刀刃紧握。
也许是察觉不到疼,咬着唇瓣狠下心用力地在自己掌心划下一刀,靠着这一瞬间的疼痛,唤回了些许意识。
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等这一阵眩晕过去之后,将这日记本上的最后一叠,一张张撕下来。
仿若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这些东西撕得粉碎,再无还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