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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原野没有受伤。
茉莉一眼就看见了言臻背后狰狞的伤口。
“啊!头儿,你你你受伤了!”
她来六组最迟,寥寥的见过几次言臻动手,干脆利落至冷酷,仿佛一切障碍在他眼里手底完全都不是阻隔,甚至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住他前行的脚步和意志,更遑论受伤。
不同于她的惊奇,白礼也是皱起了眉头:“我刚才老远听见你们找什么?找……叶翡呢?”
沐一快速道:“找叶翡啊!”
“啊,”茉莉小小声的叫了一声,目光在停机坪切下去将某个人切成两半的尸体上一扫而过,却接着道,“叶子姐姐呢?”
戚谷城过去将言臻拉回来,低声劝道:“你别着急,叶翡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她肯定不会有事……你先给我把伤口包扎了……”
言臻的眉头皱的比他还深一些。
在场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他会露出这么忧思深重的神情来。
他的长眉本该是扬起的,但是此刻却因为皱着眉头而连成一个平直的“一”,承载着今夜的血色火焰,压得那双隽永修长的眉竟然几乎不堪重负。
他的神色依旧冷峻,或者可以说是冷酷,让人非常容易的想起极北之地的冰川雪原,冷彻心扉,透愈骨髓。
沐一忽然想起一副画面。
那是经过她的手修改调色的一张图,一张照片……照片上战火纷飞,浓黑的硝烟弥漫,断肢残臂四处散落,被烧焦的土地处处透着绝望和紧迫的气息。
而仿佛从战火深处走出来的男人也是这般,冷酷的眉宇间承载着黄昏的血火,战靴踩在焦黑染血的土地上,难以忽略他眼底最深处,藏于冰雪之下的焦灼。
彼时画面,此时情景,如此相像。
沐一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茉莉上前拉了拉言臻的袖子,道:“头儿,你还是先处理伤口,要是叶子姐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她肯定会这么说的,言臻想。
只是上次也是在这艘船上,他明明认出了她,却还是先一步撤走,最后还要她来救,这次也是在这艘船上,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却还是转瞬不知所踪,不知生死。
“我和原野去找叶翡,”戚谷城道,“茉莉,你先带他去包扎一下伤口,赶紧的!”
戚谷城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言臻说的,因为已经有浓郁的血腥味缭绕在了他们之间,就像是某种催命的信号,催促着警示着这些人不得不做出决定处理。
茉莉将一言不发的言臻拉走了。
但是戚谷城和原野走到楼梯边,发现楼梯已经被完全损坏,而连接三层甲板的只有这一处楼梯,下望看见的只是一片黑暗和半截支棱着的胳膊。
戚谷城又走到了船舷边,意图从这里直接爬下去,刚找了船舷上的水手绳,忽然就被拦住了。
“请甲板上各位不要离开!”一个保镖样的人操着一口浓郁的美国西部口音英语说道。
“什么意思?”
他们刚才顾忌着言臻的伤势,就没有怎么关注甲板上的形势,这个时候原野才注意到,甲板上的情况已经完全被控制住,幸好炸弹炸的是停机坪,人员伤亡情况不大,如果那颗炸弹扔在人群中央,那就很好看了。
安德琳从一张桌子背后爬起来,礼服裙裙摆的下半截直接被燃烧成了灰烬,她的头发披散着,满脸的黑灰,显得无比狼狈,而她身边的罗伯特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德琳气愤的从同样灰头土脸的管家手里接过一张手帕擦着自己的脸颊,意图保持最后一点体面,但是事实却是,她因为恼怒而满面扭曲的神情,就像是一个煤灰里滚出来的老鸹。
“这是怎么回事!”她愤怒的大声叫嚷着,“莫里森呢!这个疯子是从哪里来的!”
老管家连忙去叫人去找莫里森,剩下的人也都开始十分有秩序的救治安抚伤者,有不少人十分的气氛,嚷着要廷代尔夫妇给个说法,连安全都不能保障,还举办什么拍卖会?
安德琳只能陪出一脸难看的笑,挨着道歉赔礼。
戚谷城看着拦住自己的保镖,直接上前对安德琳道:“廷代尔夫人,我们的人失踪了一个,我们需要去找,请你的人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