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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樊柏元的处境远比她想像的还糟,当初的她是误以为自己不受疼爱才会一时走偏,可他是真的被家人摆在利益上头抨斤论两,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被弃在一隅。
他总是独自一人待在梅贞院,他只吃院落小厨房准备的膳食,如此想来,无怪乎他对外极有防备,可他就一个人,双眼不能视,他要如何保护自己?
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竟是倒在家人的毒里,岂不教人唏嘘?
太可恶,简直是天理不容!
杨致尧静静地打量她,瞧她一脸怒容,他满意地轻点着头。
要不是回门绝不能在娘家夜宿一晚,杨如瑄真怀疑自己会被杨致勤的长舌害得变成头一个破坏规矩,出阁没三日就被休妻的新嫁娘。
坐在马车里,确定樊柏元没有一丝被杨致勤缠问的不耐,她对他也多了点认识。
原来只要找对话题,聊得多晚都不是问题呢。
“侯爷,真是对不住,我那勤哥哥是个书呆子,只要遇上有几分文采的人就会抓着人不放,喝醉之后就更糟了。”
回到樊府梅贞院,她点起了烛火,伺候他宽衣就寝,尽管他面无愠色,但她认为还是稍稍解释一下较妥帖。
“一个文官懂得兵法,实属不易。”说起杨致勤,他嘴角漾起极淡的笑意。
说来,杨家的人都极有趣。一个朋友满天下,身段软手段圆滑的杨致尧,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杨致勤,还有一个懂兵法的杨如瑄……而且一家子感情热络,兄友弟恭……放眼大晋王朝,实是少见。
“他哪懂?他读的是死书,就是不甚其解才会抓着你不放,要不是我把爹都请出来,他说不定还不肯放你回来呢。”替他脱下靴子,她不禁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他要是喝了酒,能闪就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