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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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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柏元直睇着她愧疚的神情,像是要一再确定她刚刚所说的话是否真心,想确定她的神情没有一丝虚假。.

“对不起什么?”好半晌,他才哑声问。

“都怪我得罪了娘,娘才会把气出到你身上,可你也不该她说什么你就照办,默言不是在你身边吗?”她气着自己,更恼默言没有善尽职守护卫侯爷。

默言闻言,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脸。

“不关默言的事,也不关你的事,二娘想找人出气,随便她。”他淡声道,说不出五味杂陈的心思是怎么纠结着。

他从没想过,有天会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如此强悍地护着自己,要说他没有半点感动,那是断不可能的。

“怎能随便她?她……”她咬了咬牙,才能制止自己别说下去。

他的眼会失明,他应该知道其中原由,实在不需要她再重述一次,像是在他伤口上再洒一次盐。

“算了。”樊柏元淡声道,朝旁边伸出手。

默言见状,正要走上前,杨如瑄却将小木匣递给他,然后握住了樊柏元的手。

“侯爷,往这边走。”杨如瑄轻声道。

樊柏元顿了下,由着她牵引回梅贞院。

默言走在后头,就见杨如瑄看着地面,领着樊柏元闪过地面无数的小石,脸上漾满甜柔笑意,不自觉的,他也跟着笑了。

他忍不住想,侯爷做的诸多决定里,娶妻这个决定确实再正确不过呀。

像是着了魔,接下来数月樊柏元常注视着掌心发呆。

仿佛手心里还残留着她的暖度,教他不自觉地想起曾有个自称是丫鬟的姑娘,拿了条帕子替他包扎伤口。

那软嫩的手心极为相似,然而更教他在意的是,那钻心的暖意。

于是,他的眼开始追逐着她,只可惜就在领了分例几天之后,她就不再在他寝房里过夜,每每服侍他就寝后,她便离开。

他不懂,她为何有这种转变。.

想问,却又觉得这么做像是太过在意她,于是不问。

想去看看她回自个儿的天一水榭到底是在忙什么,却又觉不妥,要是默言知道,那小子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按兵不动。

他告诉自己他并不在意,毕竟她的服侍还是照旧没变,再者她本该回房就寝,这么做是对的,但是心底却隐隐开始浮躁,仿佛有把火正在酝酿,让他看不下书,而在书房外的小院和默言对打练剑时——

“侯爷,你是想杀了我吗?!”

默言节节败退,退无可退之际,整个人狼狈地往地上一趴,闪过致命一击,拔声喊着,就怕近来闪神严重的侯爷真会在恍惚之际杀了自己。

樊柏元突地回神,呼息微乱地望着已被打趴的默言,重调气息,一把将默言拉起,淡声道:“抱歉。”

“想见就去见啊,想问就去问啊,干么拿我出气。”默言起身时,忍不住小声叨念着。

“你说什么?”

“没。”他才不会蠢得复诵一次。

每日正午之前,要是没有杨致尧那位访客,通常他都会陪侯爷在书房看书,偶尔看侯爷作画。

不是他要夸自个儿的上司,允文允武,这在武将之中可是不多见的,而侯爷总说作画亦可修身养性,打从他双眼好了五成之后便又再度作画,画的都是边防风光,而他总觉得侯爷极度压抑自己,觉得自己是被囚禁的鹰,无法振翅飞翔。

后来,侯爷的身子完全养好之后,约莫每两日就会找他练剑,免得身手生疏,他也认为这提议好,要是天天窝在房里,不窝出病来才有鬼。

况且这小庭院够隐密,出入得经过书房的暗门,有时侯爷想独处,会坐在树下一待就是一个上午,或者是找他练剑,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但是现在,他万般希冀侯爷可以继续窝在房里就好,不要再找他练剑了,好危险……

见樊柏元持剑若有所思,默言赶忙把剑接过手,就怕待会他一个闪神,自己恐怕会失去身上某个部位。

突地,点点水花飘在身上,他不由抬眼望去。

“侯爷,下雨了,别练了,先进房擦汗换件袍子吧。”默言努力劝道。

乖,进屋去,不要再练了。近来,侯爷中毒的身体虽是已调整得极好,但和以往的身强体壮仍无法相比,尤其是这入秋的天候,记得去年入秋时侯爷也是病了一场,他实在担心一个不小心,侯爷又要倒下了。

是说……侯爷要是病倒了,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事,因为如此一来,少夫人肯定会形影不离地照料,这样就可以改善侯爷阴晴不定的怪毛病。

“不了,我再练会儿。”樊柏元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剑。

“可是……”可恶,他刚刚怎么没把剑握紧!要是在战场上,他已经人头落地了说……事到如今,要不要干脆让侯爷淋场雨,在床上躺个几天算了?

“侯爷?”

不远处传来杨如瑄的唤声,默言看了看天色,有些狐疑地看向樊柏元,却见他身影极快,早已走向暗门。

喂,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侯爷,你不会忘了你现在是瞎子吧?

就说嘛,分明就是在意得紧,却还故作不在意,真是自找麻烦。

“这是……”樊柏元看着绣上蔓萝图腾的衣袍袖角。

当然,在杨如瑄面前,他不能看见,只能用手轻触。

“侯爷,对不起,都怪我动作太慢,都入秋了才把夏衫做好,不过我还帮你制了件大氅和裘袍,天气再冷些就能搭上了。”

樊柏元看着暗紫色大氅滚着银镶毛边,下摆处绣着青蟒,而冰纹大科绫罗玄色裘衣,盘领上头则是绣缀着草绿色的一圈蔓萝。

蔓萝,就如当初包扎他手伤的那条帕子一样,是相同的绣纹。

他不懂绣工,更不懂针线活,但是那蔓萝却以同样的姿态,在角落里自成一个圆,作工极为精细,教他不自觉地看着她的手,左手有三个指头都系着纱布,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扯下纱布看看底下的伤口。

那是为了他而承受……一股未曾有过的激动,就连当初被毒死之际,甚至重生之时,他也不曾如此深刻感觉自己是真切活着,感觉血液在体内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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