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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为名,一路率领宁家军从春风渡辗转攻往京城。
有圣祖密诏在,宁易非所领的宁家军无疑是师出有名的正义之军。一路所遇各地驻军除极少数意思意思抵抗之外,大多数都纷纷加入宁家军的队伍,一同声讨宁煜,要求宁煜主动禅位。
很快,宁家军就势如破竹般攻到了距京城不到五百里的沧州城,只要将这座城池攻下,京城最后一道屏障也就失去了。
即使沧州城的守官是宁煜嫡系,他率军殊死抵抗,也抵抗不了气势如虹的宁家军多少日子。
沧州城一失守,宁易非率领宁家军立刻挥师直逼京城。
宁煜不愿在京城坐以待毙,也弃了金銮殿与龙袍,戎装甲胄战马银袍,率了拱卫京畿的十之八九的兵力,直奔与沧州城交界处的断头崖,准备与宁易非来一场殊死之战。
烈日炎炎,宁煜策马而来,他在坡头上巍巍而立;望着自坡下迎着日光缓缓而上的一人一骑,终于有一种扎心扎肺的“日薄西山”之感。
宁易非身后,是行止划一纪律严明的宁家军。
宁煜所骑,是枣红的汗血宝马;宁易非所骑,亦是马中名种。不过毛色骏黑,更衬得马背上面那人英挺不凡。
“棋呆,好久不见。”两人在坡顶遥遥相望,宁煜一开口,却似他们突然回到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时期。
熟稔的语气,相同的称呼;可惜,时移世易,他们从昔日知交好友演变成了今日不死不休的仇敌。
宁易非默了默,面色淡淡,“确实很久。”离上一次宁煜还用这种口吻这个称呼,那已经是经年前的事了。
“棋呆,你知道吗?”两军对敌,双方大军都在身后掠阵,他们两个主帅却似哥俩好般闲聊起来,“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十分妒忌你。”
“我原以为,我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终于可以超越你。却原来再回首,才发现我错得厉害。高处不胜寒啊……。”他笑容轻浅无奈苦涩,种种情绪都隐在其中,“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但愿那个时候,你不会跟我一样后悔。
“幼时,你父母双全,兄长爱护;他们对你从来没有任何严苛的要求,你做什么都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与喜好。在他们去世之前,你一直过得意气风发无忧无虑。”宁煜自嘲地扬了扬眉,“可我?虽也父母双全,兄弟众多。我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你拥有那些让人妒忌的快乐。”
宁易非默然。
先帝儿子众多,自然不会对宁煜有过多关注。而且,身为帝王,本就亲情淡薄。而周贵妃,从小就一直给宁煜灌输将来要做人上人的观点,一直不停逼迫他做得优秀更优秀以讨先帝欢心。
这一点,宁煜确实比不上他。
“即使后来,你经历了几年人生最黑暗痛苦难熬的时光,可你终究是幸运的。”
重新站了起来,还得幸运之神眷顾,赢得了她一颗死心塌地的心。
宁易非抿唇不语,宁煜又继续道,“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幸运下去。”
你幸运,她就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宁易非当没看出他眼底凝聚的浓浓悲凉,慢慢抬起剑,指着宁煜,冷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无需再聚旧。”
他们的旧情,早在宁煜对他起了杀意,并将杀心贯彻执行时,已经随风而逝了。
宁煜却似没看到他的剑一样,悲凉低笑着,仍说个不停,“她是不是一直在军中?现在站在最前面那个瘦小的紧张往这边盯着那个,就是她吧?”
“听说宁家军中有个医术极好的大夫,一直在救人。还听说,那个瘦小的大夫就是卫王爷的亲随。”宁煜又笑,眺望的目光柔和里掺着让人看不清的复杂神色,“我竟一直不知她会医术,难怪了。”
难怪他那时给她喂了失心药,她都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
原本她一早就防备着他。
现在想想,那颗药丸当时喂进她嘴里,应该就被她藏在舌根下了吧?
宁煜忽然想起一事,颇不是滋味问道,“你的腿也是她治好的?”
这话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却是再确定无疑。
“我想跟她说几句话,能让她到这来吗?”
宁易非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宁煜又道,“你放心,不管我立场如何,有一点也是跟你一样的。她安好,乃吾余生之愿。”
换句话说,他绝不会伤害洛瑶。
宁易非默默考虑了一会,才轻轻点头,然后回头朝大军那边打了个手势。
穿着亲兵服的洛瑶显得更加娇小,大概因为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军队中跑来跑去,看起来倒没有以前那样弱不禁风,而且人也晒黑了些。弃钗而易,绑了跟男子一样的发髻,又稍稍改变了一下面貌,看着倒真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子。
待她慢腾腾走到坡头上,宁煜看见她这模样,还怔了一会,目光才渐渐变得柔软复杂。
洛瑶站在宁易非旁边,再次面对宁煜时,无论神情还是目光都平静冷漠得跟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你要见我?”洛瑶望向下了战马,仍一身精贵战袍加身的年轻帝王,漠然开口,“有什么话你说。”
“洛……”宁煜苦笑,再见到她的震动被他在呼吸间压于心间,“你果然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
洛瑶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在见到她之前,宁煜本来有千百个疑问想要问她;可真正面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再对着这冷漠的眉眼,宁煜心中满腹疑问都化为一声苍凉低叹。
半响,他慢慢道,“看来你过得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宁易非不曾因为她曾住进宫里,就对她心生芥蒂,这样,他真可以放下心来了。
洛瑶还是寒着脸没吱声。
宁煜又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洛瑶终于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冷漠中透着隐隐愤怒,“我原本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不过现在你提起,有几件事不妨亲自当面向你求证。”
“宁易非出发前往春风渡之前,我祖父突然出事摔倒昏迷不醒,这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她声音轻浅如风,可那轻风吹过,却无端让人带起满身哆嗦的料峭寒意。
宁煜目光微微一颤,半晌,他哑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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