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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离墨却察觉到身侧的弦歌脸色凝重惨白。
嘴角含笑,可是眸子里的情绪复杂难懂。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想要揽住她,却被她轻轻躲过。
修离墨眉眼沉怒,心口郁气难平。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拂了他的面子,他是一个男人,还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男人。
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何至于对她一再服软。
心疼她,将她宠在心上,可是她却肆意将他的宽容当作伤害他的利器。
再多的耐心,也该被磨光了。
修离墨甩开衣袖,冷冷地盯着她,在他转身之际,弦歌听到他却对叶落怒吼一声:“闭嘴,你跟他啰嗦什么?”
叶落灿灿地住口,修离墨行至跟前,他赶紧踢了黑衣首领一脚,然后退到一边。
瞥见修离墨眸子暗含怒火,心想这又是闹那般?
疑惑地回头,那方弦歌脸色苍白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叶落摇了摇头。
这两人估计又闹掰了。
左战冷冷地看向弦歌,再回首,修离墨已经拔出他手中的佩剑,狠狠刺向身侧一黑衣人的脖颈。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他的衣袍,没有一声闷哼,他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弦歌没想到他会突然杀人,脚下险些站不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那个男人是把人杀给她看的。
叶落嘴角抽了抽,这是在泄愤呀。
所有人都震住,愣愣地看着邪魅的男人手轻扬,剑插回左战的鞘中。
他居高临下睥睨黑衣首领,嘴角轻勾,声音冷漠疏薄。
“本王没打算调查你们的破事,偏偏你们自乱阵脚,竟敢动心思到本王头上。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沐弦歌是我修离墨的女人,本王必定护她到底。如果你们执意要动她,本王不介意杀光你们的人。”
话落,他手一扬,身侧一人又直直倒下,黑衣首领眸子紧缩。
惊疑地看向弦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又说了一句让他胆寒的话。
“再不收手,本王就好心替皇帝揪出幕后黑手。”
他看到那个男人厌恶地移开眼睛,一把撕下染血的袍角,翩然离去。
叶落把迷迭香的解药扔给他,然后动手杀了尚且存活的黑衣人。
林子外,两匹马拴在树干处,叶落清理好林内事宜,步出林子就见前方两道颀长的身影投射在草地上。
“修离墨,我只问你一句。”弦歌静静地望进修离墨的眸子里,那双眸子深沉如海,永远透隐藏着她猜不透的情绪。
他和她仅仅一步之遥,可她总觉得隔了千山万水。
不,是隔了千年时光。
“说。”
看着眼前疏离冷然的笑颜,修离墨心里愈加烦躁,他发现自己看不懂她,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少了点什么。
刚才她还在为他担忧,甚至为他哭泣,更为了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现在,又是这该死的态度。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他快被逼疯了吗?
弦歌紧了紧手心,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你是不是没有离开过郡城,从我们出城开始,你就一直跟混在禁军里?”
“是。”
薄唇轻吐,嗓音温润清越,可任谁都听出他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们遇袭的时候,你也在,可是你没有出手相助,眼睁睁看着十几个禁军断送生命?”
修离墨默然不语,弦歌多希望他能说自己有苦衷,可是他没有。
心中钝痛,她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盈眶而出。
“修离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在算计什么?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你在乎的东西吗?”
“那是活生生的十几条人命,他们跟我们朝夕相处,一路护卫,你却”
“他们是皇帝的人。”他突然沉声打断她。
她冷然眉眼,一步步后退,睨着那方桀骜如神的男人。
白色的袖袍擦过手背,带着沁人的冰凉,她知道,他想要拉住她,可是她避开了。
皇帝的人,他不愿救,她又如何能怪他?
可是那些人里有她最在乎的冰清和吟夏,他哪怕在乎她一点,就该知道她们对她的重要性。
他却吝惜救下她们。
他不愿救,那她自己去救。
主意一打定,她转身跑向拴马的树下,利索地解下缰绳。
手抖动得厉害,她不会骑马,甚至害怕这种高大的生物,不知道会不会被摔死。
背后目光灼灼,她知道是他在看自己,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男人这次竟然没有拦她。
心中不安,她回眸,看到那个男人微微弯曲了身躯,往日挺拔俊逸的身躯此刻竟佝偻些许。
嘴角处鲜血嫣红,她记得他已经擦干血迹了,怎还会有血。
难道是刚又吐血了?
不可能,叶落说了,他刚刚是在做戏,没有受伤的。
心中慌乱,连握住的缰绳都松落在地,她何曾见过他如此。
怪不得他不拦她。
弦歌心思落在修离墨身上,这时叶落走过来牵走马匹,左战想要扶住修离墨,却被他摆手挥退。
修离墨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居然在等她,等她来扶住自己。
突然,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修离墨眸子遽然紧缩,一口血喷薄而出。
“主子”左战脸色突变,却见男人一双利眸狠狠攫住前方。
他顺着看去,那个女人正朝着林子里跑去,连马都不要。
叶落飞身而起,剑抵在弦歌脖子上。
越过她,眸子落在远处的男人身上。
他看到那个男人眼中闪过担忧。
叶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主子,她都弃你而去了,你竟然还担心她?
“你要干什么?”弦歌冷笑,那个男人竟然叫他的属下来拦她么?
“你今天要么留下人来,要么留下魂来。”他刚才清清楚楚看到了,因为这个女人执意离开,主子才会呕出血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