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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顿住。
心乱如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不想再见到他,可是她必须来。
她轻轻敲门,那一声声沉打在心上,有点痛,又有点紧张。
连她都没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进来。”男人声音淡淡。
弦歌愣了一瞬,推门而入,想了想,转身把门关上。
她抬眸便见那双淡漠的眸子凝在她身上,他似乎不惊讶她会来。
她就在那般冷漠的凝视下,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
面上保持镇定,每一步她都尽量走得缓慢优雅,生恐步伐一乱,心也跟着乱了。
终于,她走到他跟前,静静垂手而立,目光清冷无波。
修离墨就坐在桌案后,见她进门,身子斜斜往后靠,慵懒地凝视她。
手轻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白玉般的手骨节分明,有节奏地敲打扶手。
弦歌无措地站在他跟前,感觉他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心里隐隐不安。
随着他敲打的动作,一声声落在心上,惹人烦躁,弦歌沉不住气了。
“能不能别敲了?”
双眉轻挑,他依声顿住,却是一言不发地凝着她。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她感觉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这种沉重的压迫,她险些窒息。
谁都不开口,谁都不肯认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弦歌站得腿脚发麻。
跟他比耐性,她认输。
弦歌咬咬牙,沉声道:“我要去守皇陵。”
皇陵就在西陵城郊外的西山,若是快马加鞭,从西山到西陵城不过两个时辰。
听说她来西陵的目的就是守皇陵,皇帝下旨派她来守皇陵,这男人却将她安置在西陵王府。
西山是荒郊野岭,皇陵正在修缮,据说那里荒草丛生,毒蛇猛兽颇多。
她不想去,可是她再也呆不下去了,与其煎熬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她宁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慢忘记他,将他从心里连根拔起。
皇陵敲,她既然奉命来守陵,他便不会阻止她。
弦歌如意算盘打得好,修离墨答应得也很爽快。
嘴角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轻佻地打量弦歌,眸子最终顿在她的红唇上。
她虽然拿热水敷过,可成效不大,依稀可见唇微微红肿,透露诱人的气息,似乎无声地邀人采摘。
他的眸子一瞬变得幽暗,莫名的火熊熊燃起。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唇,弦歌猛地伸手捂住。
她方才没有注意,现下男人这般瞧她,她心里冷笑。
果然是色胚!
染指了那些女人还不够,还想染指她么?
突然想到吟夏说她和他孤男寡女共处马车二十余天,捂嘴的手微微颤抖。
那她和他是不是已经
她想质问他一番,可是又羞于出口。
就算真的发生了关系,她又能怎样?
逼他娶她不成?
就算他肯娶,她也不肯嫁。
只要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做过,她胃里就翻滚得厉害。
既然打定主意离开,他也应允了,她又何必再问,自寻烦恼这种事,她向来不爱做。
眸光不经意掠过他的唇,弦歌猛地一震。
他那薄薄的两片唇为何也如她这般?
难道昨夜真的是他?
她没有做梦,而真是被他轻薄了?
不,不可能!
弦歌猛地否定心中的想法。
她睡眠向来浅薄,如果有人闯进屋里,她不可能没醒来,又怎会让人碰了自己?
那是
对了,夙玉棠。
他昨夜带着夙玉棠离开,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昨夜再做,又有何稀奇。
想到他的唇蠕动在那个女人身上,和那个女人津液相缠。脑海中冒出那个模模糊糊的梦,她和他也在梦中唇舌缠绵。
一股恶心涌上来,她俯身干呕。
修离墨见她脸色一瞬惊恐,一瞬不屑,一瞬厌恶,眸子百般风云席卷。
手上青筋暴起,他猜到她的想法了。
这种看穿人的内心的感觉,他第一次深切痛恨,恨不得死死掐死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她脑海里驱逐殆尽。
干呕?
嫌他脏吗?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她那双唇不知被他蹂躏了多少遍,身子亦被他看光,他若脏,那她又岂能干净?
修离墨眸色如火如暴,布满狠戾和嗜血,沉怒的声音从那急促跳动的喉结里迸出。
“沐弦歌,滚出去,别脏了本王的地盘。”
他说,让她滚出去?
他说,她脏?
弦歌停住干呕,漠然看向他。
她还没嫌他脏,他竟然嫌她脏。
冷冷一笑,弦歌转身便走,全然气昏了头脑,忘记了今日来找他的初衷。
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那倔强的背影死死牵住他的情绪。
修离墨恨极、恼极,只想将她捉回来,狠狠撕裂她的骄傲。
男人果然都是嗜血的动物,他们需要征服,需要女人的顺从,像她这般倔强,难怪吃了一次又一次亏。
死死扣住扶手,钻心的疼痛拉回他的理智。
他紧紧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不能乱,不能因为她乱了所有的计划。
他等不及了,必须再快,不然这个女人就真的恨上他了。
双眸缓缓睁开,淡漠如初,他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弦歌已经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她咬了咬牙,终究没有拉开门出去。
猛地转身,对上的却是他来不及敛去的颓然。
那双眸子一瞬震惊,然后又凌厉寒冽。
弦歌一怔,他刚刚似乎很疲倦,很无力,是她看错了吗?
细细打量,又见他傲然如初,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弦歌越发肯定自己看错了。
他这人又怎会疲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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