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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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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堂拉住她的手,眼眶微湿,她明白刘爷爷始终没放下,他认定是自己的错失,导致卢氏香消玉损。.他心头抑郁,分明伤势不比钟凌轻微,却不肯好好将养,本就有了年纪,现在看起来更加衰老。

钟凌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心酸酸的。“爷爷,对不起。”

“傻丫头,是爷爷对不起你。”

摇摇头,她把泪水蹭在他衣襟上,哽咽道:“我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想到你们也不好受。阿静瘦了、爷爷病了,阿志无精打彩,都是我太自私。”

刘星堂拍拍她的背,胸口噎得难受。“这事怎么也怪不到阿芳的头上,是爷爷无能,辜负你的托付。”

“谁说的,如果没有您,阿芳早就没命了。爷爷快点把身子养好吧,我和阿静、阿志已经没了爹娘,不能再没有爷爷,您是我们最后的依靠啊。”她扭着头在刘爷爷的胸前又蹭几下。

刘星堂没有女儿、没有孙女,从来没个女娃儿向他撒娇,听着她清脆的甜人嗓音,他心软了,搂着她说道:“知道了,是爷爷不好,爷爷没想清楚,让阿芳担心了。”

钟凌顺着他的话,噘嘴告状,“嗯,爷爷坏,碰到事,阿芳心里头慌,可爷爷身子不好,我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您不知道,我被人欺负了,娘才走,所有人都想要唐轩,想从我们姐弟身上分一杯羹!”

刘星堂点头,这些事他知道,阿静早已告过恶状,只不过那些人是他们姐弟的亲戚,是阿芳未来的婆家,他还真不好下暗手。

“知道了,爷爷会尽快好起来,当阿芳的倚仗。”

这是承诺,钟凌郑重把弟弟托付给刘爷爷。.

中午,上官肇澧和钟凌在秀水村口分手,一往南、一往北,他们有各自的任务,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聚。

钟凌心情沉重,却不愿意自己的沉重重了他的心,唯有沉默,唯有低着头,盯着他的高低靴,心里头乱糟糟地想着,老是这样走路,很累吧?

上官肇澧不舍,却是用笑容安慰她,他握住她双肩,认真道:“京城是个好地方,好好开你的唐轩,会生意兴隆的。”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她回给他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回来,完整无缺的回来!”

“好,完整无缺的回来。”他伸手将她的散发顺到耳后,从怀里取出一块幸运饼干递给她。

他不再说话,飞身上马。

他的姿势很帅气,但她看着看着,眼睛红了,在阿六的催促下,她坐上马车,莫名其妙的抑郁在心头,她撝着脸哭上好一阵,小春、小夏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她家小姐哭个够。

哭累了,她想起澧哥哥的饼干,眼睛湿湿的,抹掉满脸泪水的掌心也是湿的,牢牢握紧的饼干吸收她的泪水,不脆了。

两手一掰,饼干断得不干脆,但里头的字条还是露了出来。她打开,上面写着——不许哭,我喜欢你的笑,来!笑着祝福我,马到成功!

那字没有魔法,可是她笑了,拉开车帘子,望向道路两旁黄澄澄的秋稻,她圈起嘴巴,对着蔚蓝的天空大喊一声,“澧哥哥,马到成功!”

迎着爽飒秋风,钟凌咬起饼干,增添了咸涩味儿的饼干味道变质,可她一口一口吃个精光,因为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饼。.

驾车的阿六被她的一嗓子喊得大吃一惊,但下一刻,甩动鞭子的手势多了两分矫情,那是高兴,为他的主子感到欢欣。

往南的官道上,上官肇澧突然间扯住缰绳,身下神骏的黑马“嘶”的一声,停下,他抬头,侧耳倾听,明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听见了,听见钟凌的祝福声。

微微一哂,转头北望,他但愿他的丫头不再悲伤,但愿她幸福顺遂。

深吸一口气,再次策马扬鞭,他下定决心尽快结束战事,他要争取更多的时间……驻足在小丫头身边。

第二十章钱从哪里来(1)

几天后,钟凌一行人终于来到京城。

京城比她想像的更繁荣,处处民生富足、一派安和乐利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上官肇澧嘴里的暗潮汹涌,若不是皇帝太有才,就是庄党没有想像中那样十恶不赦,再不就是……天子脚下,没人敢放肆。

甫进京,钟凌和阿六便分头行事。

阿六去寻找落脚处,钟凌带着小春、小夏去做田野调查,双方约定好申时在分手的地方见面。

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钟凌雇上马车,将京城里繁华的几条商业街逐一逛过,阿六更厉害,竟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便找到一处宅子,并且承租下来。

宅子很小,比钟家三房老屋的地坪还小,却隔出七、八间屋子,不管怎样足够四个人住了。

钟凌很满意阿六的办事效率,但不满意京城的房租,十两耶,一间偏僻、老旧、离闹市有点远的小鬼屋,居然要十两月租,去抢劫不是比较快?

钟凌的反应让阿六无语问苍天,他是个干脆人,不会为一点小钱和人讨价还价,十两租金已经是他拿主子给的银子补贴大半后的价码,小丫头竟还嫌人家抢劫?真是乡下人进城!

但满不满意是其次,重点是他们安顿下来了。

这个晚上,也许是换了床,也许是对未来的计划多到不像样,钟凌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她下床,拿起笔,将这段日子发生过的事一一记下来。

这是一封信,写给上官肇澧的,信里面没有说“想你想你”,没有说“思念无边无际”,写的全是再平实不过的事情。

她写了半路上一场临时来的大雨,把他们淋成落汤鸡,阿六急着想找地方落脚,她却任性地跳下马车,在雨中散步、跳舞。

很疯狂?嗯,有点,但她想起幼稚园时期,爹地撑着伞去接她,她跳舞唱歌,唱着“淅沥淅沥哗啦哗啦雨下来了,我的爸爸拿着雨伞来接我”。

她用力踩着每个小水洼,把爹地的西装裤弄得满是泥泞,爹地没生气,还笑着带她回公司见客户,大大方方告诉客户,“这是我女儿弄的。”她很认真地对客户叔叔说:“叔叔,你一定要跟我爸爸做生意。”叔叔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她毫不犹豫回答,“因为我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写完一封长长的信后,她反覆读过,不禁失笑自问:难道我把澧哥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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