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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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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毒杀关家丫鬟的糕饼也有可能是方记糕饼铺的糕饼,对不?”

“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方掌柜是关某的母舅,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所谓行事必有动机,他没有动机!”关逢春绞尽脑汁应对着。.

“谁说他没有动机?”袁穷奇一派悠闲地将蜜酿盖子盖上。“本官听闻镇上有人说,方记掌柜多次到关家走动,对琉璃相当情有独钟,甚至再三毛手毛脚,也许在无人瞧见时,他染指了她……”

“大人,那是镇上流言,不足采信!”

“喔?那么如果说是他染指了丫鬟,使之有孕,但因不愿纳她为妾所以毒杀,是否就有了动机?”

关逢春不敢置信地直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祝湘闻言,不禁微勾唇角。果真是个聪明的人。

袁穷奇笑了笑,喊道:“来人,带张家药铺张掌柜进公堂。”

“是。”庞得能立刻笑嘻嘻地到公堂外领人。

张掌柜一进公堂,不敢相信他竟是坐在案后,经旁人提醒,赶忙双膝跪下。“草民张德成见过大人。”

“张德成,本官问你,上个月二十四日,关家丫鬟琉璃可有到过你的店铺?”

“回大人的话,琉璃确实曾在上个月二十四日到过本店铺抓药。”

“抓什么药?”

“……打胎药。”

此话一出,公堂里外哗然一片。

“你可有问她为何要打胎药?”

“草民没问,这事关姑娘家清白,所以不敢问。”

袁穷奇摆手示意他可以先退到公堂外,再扬笑看向关逢春。.“关秀才,你可知家中丫鬟到药铺抓打胎药,到底是要给谁服用的?”

关逢春面如死灰仍咬牙道:“家中下人间的私事,哪怕我是主子,也难以过问。”

“所以,本官推测是因为方丙均染指了琉璃,却因为不得纳为妾,所以毒杀了她!”袁穷奇重拍惊堂木,沉声问:“方丙均,你认不认罪?!”

方丙均吓得魂都快飞了,跪伏在地,正要开口时,却被关逢春硬抢了白。

“大人,这只是大人单方推测,岂能就此逼人认罪?”

“原来不可如此……”袁穷奇佯讶,问着孔进才。“孔县令,如果这样不可,那么本官请教你,你是如何让祝湘认罪?”

孔进才藏在袖内的双手紧绞着,不住地颤抖。

“用刑,对不?”袁穷奇笑得更愉悦了。“要论刑求,放眼朝野间,也唯有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棋高一着,不管是鞭笞、剥皮、炮烙、拶指、夹棍还是锁琵琶骨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哪怕这儿没有用具,光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就绝对能教他伏首认罪。”

方丙均闻言,吓得脸色苍白,正要启口辩解,余光却瞥见关逢春冷眸瞪视着,教他颤着嘴好半晌才认命地道:“是草民所为,是草民毒死了琉璃,还请大人饶命!”

祝湘闻言,不敢相信他竟自愿替关逢春顶罪,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死罪?难道就这样轻放了真正的儿手?

“你承认是你毒死了琉璃?”袁穷奇语气轻薄如刃地问。

“是……是草民毒死了她……”

“那就奇了,昨晚本官进了殓房察看,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被毒死的,你怎会说是你毒死了她?”袁穷奇懒懒托着腮问。.

祝湘愣了下,不知其中竟另有文章。

方丙均忍不住看向关逢春,只见关逢春微眯起眼,忖度如何应对。

“大人,仵作曾验过尸,认定是毒死无误,这一点……”孔进才做垂死挣扎,就盼别真挖出事情真相,否则别说是乌纱帽,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了。

“孔县令,本官在京城办案时,曾遇过一名仵作告知,杀人者欲灭秘密才杀人,殊不知秘密就藏在尸体里,从此而后,本官进入殓房少说也数百回,从中累积经验,判断死因。”

袁穷奇站起身,徐步朝关逢春而去。“一般来说,如果是遭毒死者,死后眼多开,面呈紫黯或青色,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但是本官所见,无一印证,这该做何解释?”

关逢春抿紧唇。“大人,难道所有中毒者皆是如大人所言?可琉璃中毒时,倒卧在厅堂边的通廊,是关某家中所有下人都亲眼看见的,这难道也能作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琉璃中毒倒下时是倒卧?”

关逢春楞了下,不懂他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确实是倒卧,因为她开始呕血,所以往前倒,趴在通廊上而死。”

“这么说来倒也挺怪的,本官查她身上的血障,一般而言,血障会出现在身底下,假使她是倒下,那么她的血障应该会出现在脸上、胸口、腹部、膝头上……”袁穷奇笑睇着他。

“但是她的血障却是出现在肩、背、膝窝和手足末端……这是怎么回事,关秀才?”

“关某不知道什么是血障,又是该出现在何处……关某只知一切眼见为凭。”关逢春说得理直气壮,气势依旧凌人。

“眼见为凭?你可知道这世上哪怕是眼见都不足为凭?”袁穷奇冷冷说着,瞬间敛笑,形色似恶鬼。

关逢春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上一步,双眼瞪得发直。

“不过,本官在她的颈项上瞧见了掌痕……这说明了她根本是被人勒死,所以她的嘴侧有血,就连衣襟都有点点血沫,如果是食毒呕血,那血量是绝对有异的。”袁穷奇哼笑了声,走向一旁记录的主簿,拿了朱砂和纸再走回关逢春面前。“这样吧,画押,让本官比对掌痕,证实你不是凶手。”

关逢春倒抽口气,不敢相信他那口吻好似早知道他是凶手,而掌痕……他随即将双手藏于身后。

“关某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为了家中丫鬟遭毒死而告官,关某不是凶手。”他心思微乱,看向孔进才,孔进才却面色如纸,瞧也不瞧他一眼。

“正因为关秀才有功名在身,更得证实清白,否则被夺了功名,依律往后是不得再赴考的。”袁穷奇噙着笑,一把揪住他的手。“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画押?关逢春,你到底在怕什么?”

“关某没有!”

“那就画押!”他抓着关逢春的手欲沾上朱砂,却被他用力拨开,朱砂打翻在地,晕开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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