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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住凝固的地方,随后用力将衣服撕下。
“咝……”
乍然而止的力道痛得他吸气眯眼,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水重新流了出来,不过因为在海水中浸泡太久,那血并没有想象中喷涌而出,只是渗出了些许血丝。
沈径眼眶通红,她借着火光能看到秦深左肩上红肿了一大片,那中弹的地方已经有了白色的腐肉,他们被困于此,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得救,而秦深的伤口如果现在不处理,那么很有可能细菌感染,到时候恐怕要截肢。
可是要怎么处理?这里连消毒酒精都没有。
秦深面色煞白,因为巨痛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五指寸寸泛白。
沈径看到这一幕完全傻眼了,她惊慌失措,无助地跌坐在地上:“秦、秦深,还是我帮你吧。”
“也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将子弹挖出来,”秦深连续喘了好几口,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直到此刻肩膀都在打颤,“把刀放火上……烤一下。”
沈径的手紧握着刀柄,掌心里因为紧张而出了厚厚的一层汗,听到秦深的吩咐,她眼瞳骤然一缩,心口紧拧如嘛。
他要在没有任何麻醉的辅助下,用刀将肩头的子弹挖出来!那子弹说不定已经射穿骨头,说不定卡在最深处,如若一个不小心,他可能会流血过多而死!
“不行,秦深,如果血止不住,你可能会死的!”沈径睁红了双目,秦深嘴角轻勾起,英俊的五官早就被汗水浸透,他对沈径说道:“如果不挖出来,子弹嵌在深处等到我们离开这里再治疗,我整条胳膊都有可能废掉,你愿意以后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
“秦深……”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不正经?沈径盯着他的伤口,担心不已。
“来,将白色的腐肉用刀刮去,然后……划开肉找到子弹……用刀尖将子弹挑出来,动作要快,别慌,我不会有事的……”秦深喘着粗气,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左半边的身体都已麻木,再拖下去可不就是失去一条胳膊那么简单。
“好,”沈径扯下自己的裙摆团成一团,递到秦深手边,说,“要是疼你就咬着这个。”她知道他好面子,就算再疼也顶多闷哼一声,不过她还是事先做好准备,防止他疼得昏厥过去。
“嗯,开始吧。”秦深接过布团想也没想直接塞进口中,以牙关咬住。
瑞士军刀经过火烤消毒之后,刀尖通红发亮,有如火山岩浆,沈径逼着自己握住刀柄抵上他受伤的肩膀,刀尖方碰上伤口,她手就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瞬间在男人蜜色的皮肤上划下一道血痕。
“对、对不起!”
沈径手忙脚乱,看到自己划伤了他,眼泪更是肆虐汹涌,秦深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另一只手紧紧抠住身旁的岩石棱角,骨节因为用力而凸出泛白。
沈径稳住心神,抬手抹掉脸上的汗和泪,重新提着刀子压向他的左肩头。
“咝……”
几刀下去刮掉表层被海水泡烂的腐肉,鲜血立马从里面喷涌而出,沈径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经倒吸一口凉气,她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尤其因为她的失误秦深的肩膀正血流不止,那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她更加无法集中注意力。
“秦深,我……”沈径欲言又止,她看向男人,微弱的火光衬得他脸惨白如白纸,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他闭着眼睛靠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死?
一想到死这个字,沈径就算再害怕也不敢耽误了,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她吸了口气壮足了胆,继续用刀尖割开一道两公分的口子。
沈径强装镇定后反而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凝视着他的伤口,手也不再发抖,秦深左半边肩膀早已血肉模糊,常人在这种时候或许根本撑不住,早就大叫或者昏过去,然而秦深只是咬着布团,绷着脸,连一声低吟都没有发出。
刀尖刺进去后沈径已经感觉到了子弹的位置,她按照秦深教她的方式动作迅速地挑动子弹,可是那一下打得太深,而且好像卡在了骨缝之中,她根本取不出来。
眼看着秦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沈径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径,别怕,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秦深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吐掉了口中的布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眼神便是无声的鼓励,沈径咬了咬牙,说:“可是子弹嵌得太深了,我取不出来。”
“将刀口斜过来,从侧面挖出来,你别怕,这刀割在我身上而不是割在你身上,你就当是在捅猪肉好了。”
“秦深,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径双眼通红,她平时就算再怎么强势,但真到了这种时候,根本不堪一击。
“把眼泪擦了,径,你的眼泪影响到了视线。”
“你忍忍,我再试一下。”沈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视线瞬间清明了不少,她重新用刀尖去拨子弹,秦深在这时竟故意和她说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为我担心,你着急担忧的样子真好看……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伤,我今天非和你做一次不可……呃!”
“出来了!”
随着沈径一声如释重负的惊叫,秦深右手瞬间将身旁的岩石抠下一个角落来,他闷哼一声,连喘息的力气都被抽尽,上身顺着岩石壁滑下去。
“秦深!”
沈径一把接住他,男人一眼看见她眼底凝起的雾气:“别怕……我不会死……”
“你别睡,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身上的衣服基本被扯坏了,已经找不到干净的布,沈径只得将秦深的衬衫撕开,当作绷带缠上他的肩膀。
她细心包扎,眼看着刚包扎上去血水就将衬衫浸透,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翻涌出来,滴在男人的胳膊上。
“好、好了,秦深,你疼吗?你还好吗?”她语无伦次,显然是怕极了,刚才如果她失手的话,秦深必会命丧她的刀下。
沈径垂下脑袋,眼眶一阵湿润,男人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揽入臂弯之中,让她的脑袋靠在他未受伤的肩头。
阴寒窄小的山洞,狼狈不堪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