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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些。汤显祖幻想情人死亡后能够还魂。
当时师生间对饮时的对话,学生尚不能完全理解,经历了老伴的死亡,他晃然觉得老师的议论有多深刻!
现在千千万万的农民工,其中往往 一人在外打拼一人留守空房,直到年终才被裹挟在浩荡略带点悲壮的春运浑潮中返家,属于中死后重逢。
隐隐有哭声似从那红楼飘来,将艾教授从中死里扯醒,方觉是一场梦,听得旁边的柳留梅在抽泣,问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她才说:
“我做了一样的梦C像是真的。”她侧向他,“我们去了一个没有人烟的海中小岛,有花有小鸟,我们平躺着看蓝天白云,突然狂风骤起,小道变成了椅剧烈的大床,在海面飘荡,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把你卷走,再也不见你的踪影。”她将一只汗晶晶的手,伸进他的被窝,他握住了,摇了两下。
“那是《坦克尼克号》跟踪到你的梦中。”
“梦醒了多好!”每个做了危梦的人都能体会到梦醒的愉悦。
他没有说自己的梦,但他相信她会感应,有情人多的是感应。
早晨起身后,吃完早餐,柳留梅要去学校,忙着在镜前梳理乌黑的秀发,艾教授见她的皮鞋有灰尘,便取出鞋油和刷子。她说乡村土路,干净的鞋上路就灰了,不擦了,学学印度人,汽车都不擦洗,不为物奴。他笑着弯下腰,笨拙又认真的给女弟子擦鞋,她说:“真不好意思呢。”
他想了想说:“擦擦也无妨,**的老师徐特立不是也给那个年轻貌美的奇女子刘俊卿擦过皮鞋?那时徐老该五十多岁了。”
“他们之间一定是革命者之间的纯洁吧!”柳留梅往秀发上别着艾椿送的塑制红蝴蝶。
“就是有爱和被爱的关系,也不影响革命者之间的纯洁啊,你觉得有那种关系不纯洁?”
“在革命的年代,好像爱情也很纯洁。”柳留梅说。
“提着脑袋为大众干革命的人,少有私心杂念带来的龌龊。”他直起酸酸的腰, “我要是拍徐特立的影片,一定把这擦皮鞋的细节放进去。”
她背起包正要走: “好像还有件事没有做。”她拍了拍光洁的前额,“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从桌上拿起一支红色的圆珠笔,走到挂历前,在6 月4 号的4上一连画了大大的一个园圈,像漾开的波纹,然后对艾椿做了个鬼脸,快步出了门。一会又折回,从梳妆盒内拿出身份证,这证原是艾教授帮她办炒股手续的,她说想学学炒股。“这两天民警查身份证。”
他送她上了巴士去奔世俗生活,直到巴士从视界里消失。
艾教授回到家,踱步不到挂历前,望着着柳留梅画的那个圆圈,这个“o”的意象怕是世界上最丰富的符号,原始人用1/0表示性生活,现代人则拓展的很宽。穷人把它想象成饼,富人把它想象成金币,老人把它想象成空虚,儿童把它想象成蛋糕、皮球、月亮等,而政治人物在文件上画圈,意义大又不一样。对于情人来说,它是封闭的两人世界。柳留梅画这个“o”,不仅仅是个记录和纪念吧?在她和自己的两人世界里,这个“o”能画多少个呢?
艾椿教授望着零乱的床,这床承载的欢乐是否过多?这人生从来是悲乐相生,欢乐的后面紧跟着痛苦,可难道因为有痛苦就躲开欢愉?
要发生的革命总要发生!对老少两人革传统的命来说,是否是一方革去了失序的青春,另一方则毁灭了他失衡的残阳岁月?
正在发怔时,老友秦根来电话:“老艾,别一个人关在窝里苦思冥。想听说你去了趟陶都,韩翰主席同我说了。我的意见不必舍近求远,守着个高等学府,还愁没有个对话的女性吗?有空来敲两把棋。”
韩翰是市文联主席,艾教授的老友,他倒是支持艾教授同陶都秀秀的沟通,患难中的结缘么。
从此以后,艾椿教授同女弟子就进入了特定的情感结构,这是同一种权力独大的无所不在权力结构一样的缠人,要争脱它太难了。
正想着,多副教授鬼一样的悄然现身室内。
“你是怎样进来的?”
“你不是虚门待人?你这后门我轻轻一扣就开了。”
艾教授住一楼,前后两个门均可出入。他想起来了,昨夜女弟子来时是走后门的,他惊奇又高兴时忘了上锁。前门有个院子,有铁门围着,进这铁门很繁琐,熟人大都从后门进。
“老艾,最近你听到一种声音么?说你正在浪漫,有位很年轻的女人时不时出入,该不是那位保姆吧。”
“我就这么值得关心?”
“我是听我老太婆说的,老太婆也是听别的老太婆说的。”多副教授摆好象棋,也不谦让的架起当头炮:“你原先的保姆其实不错啊,年轻有貌还能干,她要是愿意有何不可?无非别人会说你们早有一腿。”
多副教授教的是古典诗词,思想一点不古典,很前卫,同艾教授一丘之貉,共同语言多。夫人却是没多少文化的女人,从老家农村带出来的。传言他在老婆年轻时叫她老婆文化,传为美谈。有回艾教授说;“你不用教夫人文化。大学者的夫人往往没文化,胡适的夫人有多少文化?清末大经学家王闿运,老婆死了就专找一位乡下大嫂,言听计从,袁世凯召见也把她带去。”
“老艾,不管你找啥样的,可别忙着领证。”第一盘棋多副教授难得胜一回,很高兴,“这证同所有的证一样,都他妈的是绳索。”
“可以捆绑两回。第一次两手被绑背后,第二次被困前面。”
多副教授手机响了,是老婆来的,忙站起来:“你看,这就是捆绑效应\羡慕你啊!新婚和死了老婆难道真是人生两大节日?”
多副教授的信息使艾教授警觉起生存环境的严峻。如今近邻老死不相往来者越来越多,可隐形窥视有增无减。
艾教授很想洗个澡,自从煤气、电热水器频频出人命,他按了个太阳能热水器,可这玩意管子不过硬,上月接连毁了管子,就赖得再换。记得市内新开张一家浴室,他就打的去了。洗完澡后披上浴巾,躺在斜椅上休息时,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端着一杯水:“艾教授艾老师,您还记得我吧,成人班二班的,叫毋士禾。”
“啊,士禾啊。”艾教授其实想不起这个名字了,但他的特征依瞎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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