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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是巫红的单纯。只是她以后不该再受骗。”衣裳大夫说。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该不该的,这是命。艾椿想,以后假如自己主动割断同女弟子的关系,有人一定会说,这老不死的,无才无貌无钱,怎么把这么好的年轻女友给弃了,怪事啊!
“外人都说巫红一定能找个更好的丈夫,没想到她经不起离异的打击,解不开心里的结,神经出了点小毛病,得了抑郁症,心理调养得当的话,这病完全可以恢复的。不幸的是她被丈夫抛弃之后,有个我们医界的人物贪恋她的美色,一度成了她的情人,假如这个医生真的很爱巫红,我相信她的精神损伤能得到修复。我自己是个医生,我发现医生的品德有了问题,坏起来可是比一般人更坏,巫红恰恰遭遇到医界中的败类。巫红的父母比较富,巫红的嫁资颇多,她金银首饰不少,被前夫带走一大部分,剩下的都被这个医生骗去,当巫红一无所有时,这个医生不声不响的去了南方承包了一家地方医院,把同居了两年的巫红丢下不管不问。巫红遭此打击,精神时而恍惚不正常。”
巫红的遭际是市文联主席韩瀚说给艾教授听得。
“恕我直言。我的一位朋友,有个独生千金,美貌有才,为她介绍男友的很多,我的朋友说,一定不能找医生,医生坏起来不得了。”艾教授给衣大夫斟了半杯酒,“当然,女医生除外。”
“好啦,你们男教师爷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引诱巫红的那位医生也太作孽,她对待巫红等于谋财害命啊。如今演艺圈内竞争激烈,单位负责人又是个冷面人,巫红酷爱的主持人位置就在她有病期间被剥夺,加上人情冷落,她的病情加重,巫红真正是风刀霜剑严相逼。”衣裳大夫愤愤不平的说。
“这倒使我想起周璇,这位着名的金嗓子艺人,解放前也因感情等原因精神失常,发病时,不洗脸,不解衣,不认自己的幼小的儿子,整日迷糊在床上。解放后,政府给她认真治疗,许多朋友关心她,终于六年梦醒,恢复正常。文化部部长夏衍还发贺电祝贺周璇康复,千家万户为她祝福。我记得,大概是1956年吧,在广播喇叭里,还听到周璇演唱的《四季歌》《天涯歌女》”
“巫红哪有周璇着大明星的福分啊,政府、单位根本不闻不问她,朋友又是一个一个的疏离。”
“中国的女人可以经受住物质上的磨难,往往经不起感情上的打击。”艾椿把盘子里的苹果片推到衣大夫的面前,苹果是解酒的。他见衣裳过于兴奋,停止了斟酒,让一个第一次上门的女客人喝醉不是好男人。“受过感情冲击而仍然坚强的女性,总是令我佩服!”
“好了,你不要夸我,你们男人不懂女人。巫红先后两次遭遇的男人都不懂爱情,许多人都在亵渎爱情,真正的爱情有其贵重的品质。”衣裳大夫说到这里,解开了脖颈下的扣子,仿佛那扣子影响她的一腔气愤的发泄。衣裳大夫的脖子长,是美女脖,还很光洁有弹性,女人的老态是从脖颈上开始的,一旦脖颈上的皮肤松弛的像鸡皮,老之将至兮!所以一些贵族老女人爱穿高领上衣,目的是欲盖弥彰,遮上颈上的鸡皮。
“我们社会对精神患者还不够人道啊!巫红单位不仅不关怀她,还两次扭送她去精神病院,其实她不能算是精神病人,可对于精神病院来说,来者不拒,病人就是财路。而我国的精神病院有几家够标准的?是靠麻醉药和铁链对付病人。巫红第二次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后,是我设法把她接出来的,要不是我的一位老同学在里面当医生,我也无法把巫红从精神病院接出来,精神病院可是好进不好出。她在这个市里没有亲戚,就我这个先前同她一直处得不错的邻居。我把她送到她兄嫂那里,虽兄长很可怜她,但嫂子心里烦她。后来我同她哥把她送上海精神病疗养院,你说的金嗓子周璇也是这里治疗得到康复的。巫红医治了半年,有了明显好转。现在回来后,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可是你没想到,巫红回来后,有人见她基本正常,又想动她的念头,可这世上好男人越来越少,巫红要是再碰上个坏鸟,那不等于杀了她?他在世上唯一的亲哥,委托我为她找一个可靠的人,最好是有文化的人,年龄大些也行,免得有些坏人打她的主意。”
“衣大夫,你是今天感动了我的人物,你同巫红非亲非故,只是她过去的一个邻居,如此关心她,实属难得,真正是远亲不如近邻。我敬你一杯。”
“虽是老邻居,先前也只是见面点头,我对明星向来没有追捧的兴趣。她同那位医生相处时,有过一次怀孕,是宫外孕,差点要了他小命,是我给做的手术,住了几天院,一下巫红同我缩短了距离,女人的心是很容易相通的。这时我才知道巫红的痛史,和他的善良。老艾,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巫红,她善良体贴人,手脚还勤快。”衣裳大夫说。
艾教授心里一咯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调侃一句:“你不是说教师爷好的不多吗?”
“你要是个坏鸟,我能来吗?我能同你对饮吗?我想了好久,你能善待巫红,从来女人需要呵护。”
“年龄差距大了,巫红大概比我小二十岁左右。”艾椿提了一条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
“小二十岁就不行?老兄你这是在推托!有个品性不错的女人陪你说说话,平安享受晚年就行啦。还讲什么爱情?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爱情是易碎品!”衣大夫自己倒了满杯酒,一饮而尽。
衣大夫看似醉了!
衣大夫是有醉意了,酒醉不是主要的。
“教授,我郑重的告诉你,当年我的上级、老朋友傅副市长也说‘小二十岁不行’,你知道吗?他曾经婉拒过我,我的心受了伤。”衣裳大夫说,“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伤害我,他不是伤害人的那种小人。可我的心疼了好久,前不久得知他病了,心里又是一种疼。”衣大夫喝了口酒,“一想那时我主动示意,又是何苦呢?不知者以为我想攀高枝儿。想当年工农兵大学生活的三年中,虽然男女戒律甚严,但我仍然不时有男同学包括青年教师写信给我。没想到年龄翻了近一半,我却像只发情的母狗一样去追逐。”衣大夫真是入醉乡了。
没有缘分不伤人,事关尊严最伤心!
副市长是怎样的无意伤害了衣裳大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