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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花落水流人分两处 阴差阳错缘眠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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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不过今天早晨醒来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也很高兴。教授,请你背过身去,我要起身,我这个人睡觉基本是动物样的睡,而且已经习惯一个人睡,没有干扰,睡的恣意,这人的睡眠啊,是很自私的一桩事。”

“动物般的裸睡,这有利健康。自私,许多方面是人权范围。”

“那不过是习惯罢了!心情不好,剥了皮睡也不会健康。昨夜心情特好,救了母子两条命,老友又在我陋室安睡。”

“我的老友郁文在劳改农场改造时候,夜间不允许劳改犯穿内衣内裤睡,谁要是穿内衣内裤,谁就是资产阶级没有改造好。”艾教授有意转移话题,“你这蚊帐的帷幔流苏挺好,看着舒服!”

“我自小习惯有蚊帐的床,在蚊帐里睡得踏实。”

艾椿教授想,如果不是柳留梅,眼前的蚊帐会不会也属于他?

一夕春风绛帐,千里莺歌燕舞。

“你这‘衣’姓可是稀有物种。”艾椿没话找话说。

“谁说的呢,蒋介石的座机长就姓‘衣’,叫衣复恩。我们家谱上有他。蒋介石最信任他,抗战期间蒋总统外出视察,被日本军机紧追不舍,正是本家衣复恩的沉着和高超技术,甩掉了日机。”

“这也算是你们‘衣’姓对抗日的贡献。”艾椿说,“这衣啊,是要穿在人身上的,大夫啊,你还是得有个伴哪。”

“我的伴一个一个丢失,先是丈夫,后是儿子,前不久又丢失一个伴,十五岁结的伴,跟了我三十五年,每个月光临的时候,有时还嫌她来得勤,可是她说走就走了。”语颇伤感。

艾椿想了想,想不明白,这是她的什么样的伴呢?

“这个伴一走,我难受得好一阵,感到我真的开始老了,有从女人行列中退休的末世感觉,也才真地感到孤独。”

“一个人也就容易孤独,心是浮的,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才能落到实处。”

“那也要看两颗心是否相通。”

这样随意又舒畅的睡醒后的对话,使艾椿想起“枕边人”这个概念,“枕边人”同枕边书

一样的不可或缺,衣裳大夫确实个男人理想的枕边人,睡前醒后都能翻上令人莞尔悦目的三五“页”。

正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些玄又不玄的话时,房门敲响了:“妈,快十点了,还在睡吗?”

是衣裳儿子的声音。衣裳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自言自语“这孩子,回来前也不来个电话。”她一点也不慌张的把门打开,对儿子说“艾老师在这里呢,也不叫一声?”

衣裳儿子见到艾教授,倒是愣了一会,但很快就高兴的说声:“艾教授,您好!”

“您好!”艾椿受到衣裳镇静的感染,挺直了腰礼貌的回了一句,只是感到身体有些别扭,原来两脚的皮鞋穿反了。

“你们一起回来的?”衣裳问儿子。

“一起,他到店里去了。”这对同性恋伴侣自主创业,开了一家特色店,生意一直不错。衣裳支持他们开店,她对儿子开出租车总是提心吊胆。

“我得告辞了,打扰打扰!”艾椿教授边说边出了门。

“吃了饭再走!”

“昨天吃得还没消化完。”艾椿边说边出了门。

“你的帽子!”衣裳出门追上,“你慌什么?有老虎咬你?”

艾椿收住步,同衣裳对视了一下,接过柳留梅给买的紫色鸭舌帽戴上,可帽舌带到脑后去了,衣大夫给纠正好,两人都笑了起来。

“昨晚换了一张床,感觉如何?”衣裳大夫轻轻的问。

艾椿教授想了想说,“毛主席说,一辈子最怕的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昨晚竟做了个怪梦,我竟受邀在高级党校给干部作报告,我说,什么是好干部?好干部就像好男人:稳得住一颗心,管得住一张嘴,睡得住一张床。”

衣裳吃吃的笑着,送客人到叉路口,拐弯就是公交站。

“别送了。”艾教授让她停下。

“儿子回来就问我,你同不同意在他的婚礼上讲话。”

艾教授突然一脸正色:“不少人用嘴说话,大夫,你是用你的难得的品格说话,你的要求我能不答应?”

“几度见人人总好,及识标格过于人。”艾教授给衣裳大夫的题词不是戏作,是他真实的感受,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强大而完整。

艾椿教授见衣大夫有些动容,便挥挥手,毅然移动脚步,看似轻快的走了,但是步履有点沉重,心有些感伤,一会竟任泪水酣畅淋漓的滴着,今生再也不会同一个这般诗意的女人睡在一个屋顶下,没有爱情,只有友谊和纯情。好一会艾椿才平静下来,找回了自己,安静的把手插在口袋里,散步一样的从容离开。

一路上艾椿总是想着衣大夫说的十五岁结的那个伴到底是谁?对女人就那么重要么?走着想着走着再想着,突然开窍,不免长叹一声。可羡可叹惟有女人有这样的腻友,赋予练就了女人忍耐与坚毅。男人一辈子不能有这样的女友。

女人有了这位腻友,月月为探看,天涯慰寂寥。

艾教授感慨,人和人处得长了,会有点故事,昨晚换了一张床睡,应算是他和衣大夫的一个故事。人生在世的总得有些绿色的故事,它是人生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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