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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艾教授,他缓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是白琅先生吧!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
“您这里鸟枪换炮了,记得原先的院子是竹干围成的。”
“是啊,竹子也经不起风化,何况人呢?”艾教授音客人进了门,“我这里靠着校内通道,你看路两边都固化了,住宅也要讲整齐,这样我把竹木围栏换成了钢筋,美观多了。原来的竹篱笆也确是破败了。”
“你们老年人住宅,院子坚固些,也安全得多。”
“那我倒不担心小偷,我这里没什么值钱的。”
白琅取出一大盒精装六安瓜片:“这是位朋友从六安茶场弄来的,不会是冒牌货。”他见桌上铺着宣纸,可能艾教授刚才正在写字。艾教授说:“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我们就喝你的瓜片。”他打开茶叶盒子,拉开包装纸,一股清香扑鼻。
“记得我上次来,你让我喝的是瓜片。”白琅又从挎包内取出一条软中华。
“难得你好记性啊!因为我年轻时读大三的时候,教育部提倡开门办学。我同一位同学去六安山区采访一位老红军,在那里住了两个月。不好意思,喜欢上了老红军的初中毕业后回乡务农的小女儿,小名称片儿。但也仅仅是喜欢,那时的大学生把感情深藏心底的,哪有今天的大学生能过袒露感情啊!两个月结束,离开的时候,片儿送给我一双手织的线袜和一小包六安瓜片新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六安瓜片情有独钟。”
“这线袜寄深情啊!”
“西厢记中的莺莺捎给张生的东西中,也有双线袜你,隐喻着要把张生的脚管住。”艾教授笑说,“有时男人被女人管着想着,也是种幸福。”
白琅发现,老人大多爱回味往日的甜蜜:“艾老有此经历,也是一种幸福啊!”
“幸福倒说不上,只觉得少年有爱是正常的,放在心底也不错。老了有回味,就像喝瓜片,滋味回甜。”艾椿拿出一包熊猫烟,“我戒烟一个多月了,这烟是女婿上次来时留下的。我陪你吸一支吧!”
白琅笑说:“我的朋友中,有几位烟民是随戒随吸。我也是戒了不久,去德国之前戒的。”
于是两个没有戒烟意志的男人自毁清洁环境,可彼此尚觉得有了种气氛。
因为都去过德国,自然先说到德国的故事。白琅说:“我这次去德国,看到了艾老师你的一幅字,挂在洗婴丈夫父亲的房间。”
“我没有给他写过字啊!”
“他说是洗婴赠送的。洗婴说她公公喜欢这幅字,就送给他了。写的是开国领袖在长征路上拟定的《行军告示》”
“有这回事,那时洗婴在我这里时,情绪低落,我就写了《行军告示》给她,鼓励她战胜困难。”艾教授本想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正怀上你们的孩子”,但是打住了。这件事可能是白琅的一个心结,何必触动人的伤心处!谁没有伤心结呢?
然后两人又说了会德国风俗人情等等,白琅方切入正事,说起他在飞机上邂逅沈园的事,然后拿出《傅钧山生平》。
艾教授说:“文字上我再斟酌。只是有件事我没对沈园讲,傅市长生前两次同我说起,人死后灰飞烟灭是最好的,一定不要再写什么纪念文章。只求在死后不被人民群众骂,灵魂也就安眠了。写了许多的纪念文章,可生前恰是平庸之极的庸人、庸官,甚至是劣迹斑斑的阴谋家或有血债的侩子手,那汗牛充栋的纪念文章不是一种嘲笑吗?可见傅钧山是明白人。但是报社总编汇集了群众自发写的对傅钧山的纪念文字,是种善举,沈园给予整理并公之于世我能理解,请我写篇有关传主生平不是应该的嘛?这篇文章是我平生最用力写的,怕写不好,所以我对沈园说,交付出版社之前,让我再推敲。”
白琅说:“我差点忘了,和沈园同行的接近中年女伴的女伴,我们下飞机分手时,她特地要我代为问你好。她自称简娲仁”
艾椿拍着脑袋,想不起有个名简娲仁的学生。
“她还说什么骆楠妹修行刻苦,已经是比丘了。”
艾椿爽朗的笑了:“知道是谁了,不叫简娲仁,是槛外人,红楼梦中的妙玉,自称槛外人。骆楠妹是落难妹,佛教中出家女众,级别有顺序:沙弥尼、式叉摩那、比丘。”于是简述了为什么有落难妹之称的大概,以及同槛外人交往的经历。
“我看槛外人就是与众不同,不是尘俗中人。”
“她是大学毕业后投身丛林,时间已不短,不会再返尘俗吧?”
“不过也难讲。我的一位朋友名画家妻子,耐不住当艺术家夫人的寂寞和丈夫怪脾气,离婚了。女方一再说要落发为尼,并且已经磕了上万个头。但是终究没有落发,红尘的引力难脱离。”
彼此慨叹一番。艾教授摇摇头:“这佛门槛外人她怎么会和已经是商人的沈园在一起?在佛言佛,在商言商么。”
白琅说:“这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因为快到中午,白琅起身准备告辞。
“不能走,请你画幅竹子。傅市长生前爱竹子,爱颂读郑板桥《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那首诗: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他说自己不过是‘些小吾曹州县吏’而已。当今成千上万的州县基层官吏,能有多少人有‘些小吾曹州县吏’的‘小’之感,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脱离群众,高高在上,他们能听到‘民间疾苦声’么?”
“哪朝哪代都少不了民间苦。”来自农村的白琅深知农民的苦。听父亲说,国共淮海大战,全村男男女女支持解放军,就是因为国民党不断加深农民苦难。解放后有过一段好日子,后来不行了,饿死许多人。
“社会贪腐严重,势必造成民间苦难加深。”
“有苦酒么?”白琅问。
艾教授一愣,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女婿中秋节孝敬的汾酒,打开后酒香四溢。便取出两只酒杯,自己因冠心病,已经戒了酒,但酒杯还得放上。但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菜下酒。白琅这时已经站在铺上宣纸的桌前,他一边凝思,一边端起酒杯,品茶似的喝着酒。两小杯酒喝完,便拿起笔,思考一会,即在宣纸上涂抹。笔触犹如狡兔奔跑,如金鼓齐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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