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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陆顺是县委办的,卫家国的编制也在县委机关闲置,这不就急赶着到财务上暂借了两千元,全权委托给机关工会马主~席当都管,负责具体操办,这才也算搞熨帖了。.可马主~席他们跟卫家国没点交情,出于指派才很不甘心情愿地来帮忙,所以灵堂草草布置完就撤了,也算是尽了本分。
南平风俗遗体得摆放三天才火化,期间就是等亲朋好友前来见悼念一番,可目前这情况,势必没多少人来了。杨陆顺早就从他爹七十大寿就尝到过世态的炎凉,何况是已故去的人呢,他只唯愿卫边能及时赶回南平见他爸最后一面,免得落下终身遗憾。
听卫关说她爸本来出院后精神一直蛮正常,在家也不怎么出门,看看电视读读报纸,情绪还可以,杨陆顺在卫书记出院后也探望了一次,虽然表情有点木呐,估计是药物影响的,言谈做也没再表现出要继续上访什么,可偏偏卫边这孩子的事又刺激了他:卫边本来在大学也只是个只读书不问事的学生,成绩一直非常优异,有他父亲在政府单位的遭遇后,也无心进什么机关,只想在学术上有所发展,四年本科结束就准备考研,可他就遇上了学~潮这码子事,按政策他只能回南平,连统招统分都不能享受,更进不了行政事业单位,被分配到了县鞭炮厂工作,堂堂四年的本科生与大妈大婶一起插鞭炮引信,换谁也受不了。
卫边一大学同学也在家乡受不了闲气,就约他去深圳珠海去发展,可鞭炮厂还不许他停职,他属于严加管教的类型,要走就自动离职,卫家国当然不想儿子丢了饭碗,怎么说在鞭炮厂也是个国家干部编制的职工,还可以慢慢想办法换单位,就硬压着卫边不准出去,卫边见他爸刚出院也不忍心太刺激他,但在鞭炮厂的工作实在令他憋屈,加之先前去南边的同学在广州一家合资公司谋了个好职位,又在为老板招揽人材,这不卫边受不了诱~惑,又再次跟他爸提起南下的事,两父子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也许卫边某些话刺激了老卫,等卫边离开了家,老卫又渐渐犯了毛病,又开始叨唠着上访,一个没留神让他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杨陆顺知道卫边是志气高远不愿蛰伏在南平这小地方,于情于理都没有错,可越想卫书记的遭遇,就越是把怨气归结到了笑面虎身上,当年要不是笑面虎无中生有罗织罪名把卫书记整下台,卫书记也不会落得今天如此凄惨的下场,联想到他本人受了笑面虎三年冷落,不由恨得牙痒痒,为了离开新平那个伤心地,他狠心把党委委员的职务也不要了,硬是笑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才换来了今天的县委办副主任,现在手里多少有了点权力也结交了些朋友,是得找机会回敬回敬笑面虎一下,看看这老虎屁~股,到底是摸得还是摸不得!
好容易熬天了明,杨陆顺在混混沉沉中听到那两桌打麻将的直嚷嚷肚子饿要吃早饭,看手表快八点了,站起来把大衣脱下盖在熟睡的关关身上,活动着手脚说:“你们先别急,等马主~席的人来了,就会安排你们吃早饭休息的。.”
那些个农村汉子也没多说什么,把桌子板凳收拾到一边,把灵堂打扫干净,纷纷上了香烧了些纸钱,有个人边烧纸钱边说:“我的表姐夫喂,你当初在外国枪林弹雨没落下个疤,当了公社书记也是威风凛凛,咋个就那么不小心,让车给撞了哟。当年你威风八面,你老弟我求你办个啥事你不帮,还骂我心思不正走后门,硬是气得我几年不跟你说话,如今你过(死)了,得了你好处的人没看见来几个,倒是让你骂的亲戚全来了,你早知道身后事这样冷清,又怎么不乘当年得意的时候多帮帮自家人喽!”
他这一说,就有人接茬道:“我的国老弟喂,我们是叔伯弟兄,那时候你这满侄儿没考上高中,你一个书记安排他到你公社里搞个脱产干部,那还不是你一句话,可你老弟讲原则,还劝我满崽去当兵,当兵就当兵,你送他去什么西藏部队?三年回来我都认不出了,活脱脱不我这当爹的还老相,本来一个乖伢子,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讨个堂客是村里最丑的,那年去海南岛的兵就几多好,就没看到那些得了好处的兵来给你磕个头上柱香。.别的巴不得屋里有当官的亲戚,我们卫家唯独出了个你,还是指望不到你半点好,老弟啊,你要是下世还当官,就再莫讲原则了哟。”众人七嘴八舌,竟然全都差不多的话。
杨陆顺听得火往上冒,可又发作不得,人家又没说错,总不能让人连个埋怨话也没有吧,也许卫书记生前对亲戚们甚为严厉,以至于真有抱怨,也不敢在他生前说,做人严格到这个地步,也算的难得的了,可作为一个党的领导干部,讲究原则、一心为公不仅得不到应该的公正待遇,反倒落个如此下场、反倒让人“厌恶”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反倒死后被亲戚们埋怨,这、这难道就正常了么?他快步走出灵堂,深深地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恨不得大声嘶吼几声,把抑郁在心里的愤懑之气全部喷发出来,可这又有何用,徒增烦恼,念及于此,他使劲使劲地晃动脑袋,试图清醒再清醒!
展目望去,天地一片阴霾,厚重的乌云随着风滚滚而来,不知究竟要不要下雨,可杨陆顺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清净一下。顺着青砖铺就的小路,往后面公墓走去,后面约有十来亩地,是去年县里整顿丧葬工作规划给火葬场的,甚至还准备出台政府命令,凡是县城的非农业户口死后都必须火葬,然后~进公墓,不再允许死人抢活人的耕地,这个政策确实是利国利民。
昨天火葬场已经通知了安放骨灰的墓地,杨陆顺就信步走了去,那是一块不足两平方米的地方,周围零散着几块墓碑,卫书记安息在这里,也不至于太寂寞,他弯下腰扒去几棵枯萎瑟缩在泥水里的小草,又拣去几粒小石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了下了来,他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这么伤感,难道真是为了卫书记的故去么?
不知道蹲了多久,是关关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杨叔叔,你来一下,都快九点了,怎么不见都管来安排啊?”
杨陆顺胡乱抹了把脸,站起却感觉腿脚酸麻得厉害,强自站稳了说:“知道了,我这就来。”说着一瘸一拐地往灵堂走去,总算在进去前恢复了原样,里面来换班的卫家亲戚来了不少,那些守夜的个个烦躁不安,吵嚷成一堆,见杨陆顺来了,都围上来“杨主任,这都管先生咋这么不负责,什么时候了还不安排我们守夜的人吃早饭,睡觉的地方怕是也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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